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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在!”
见天就要到新春佳节了,雪虽是下得不小,却难阻京师高低的喜庆氛围,都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统统商店里全都挤满了采办年货的京师百姓,欢歌笑语到处可见,朝中政务顺平,统统都显得是那么得调和,仿佛这么个年关也就将如此顺顺铛铛地度了畴昔,却未曾想离着除夕另有三天之际,侍御史乔良俄然上了道本章,言称我朝官员中门阀世家出身之官员比例太重,崔、王、郑、卢、裴等诸多门阀后辈鳞集于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于吏治有大碍,长此以往,弊端必重,须得尽早根治如此。
“贞儿。”
饶是李慎应对得极快,可太宗却还是不甚对劲,也没给李慎留甚情面,当即便问出了个锋利非常的题目来。
“儿臣在!”
门阀之事关乎甚大,加上年关期近,明显是分歧适拿到大朝会上去会商的,可也决不能置之不睬,太宗一道口谕下去,便即将三王以及诸般宰辅们全都招到了两仪殿中,见礼方毕,也无甚酬酢之言,只一挥手,便已是冷着声地下了令。
“尔且说说看,此事当何如之,嗯?”
“诺!”
这就要过年了,乍然碰到这么桩事儿,太宗的心境明显不是太高,问话的腔调么,自也就带着几分的不耐之意味。
门阀之事乃是痼疾,此一条,太宗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清楚归清楚,可心中的躁意却并不会是以而消减多少,这一见群臣们全都在那儿装着木头人,火气顿时便大起了,极之不悦地冷哼了一声,干脆便先点了纪王李慎的名。
李慎底子就没半点思惟筹办,这乍然被太宗点了名,人还没出列呢,心便已是慌了,给出的答案么,天然也就一无可取之处。
门阀世家的强势存在都已成了太宗的一块芥蒂,只是在未曾找到实在可行的根治体例前,太宗也自不肯再提起这么个话题,正因为此,在接到乔良的本章之际,太宗本来是不如何在乎的,觉得不过是须生常谈罢了,也就只是筹算随便浏览上一下了事,可在看到了本章背面所列举的各大门阀世家为官者之人数列表后,太宗倒是蓦地警省了起来,没旁的,所谓不算不晓得,一算吓一跳,光是清河崔家,在朝中以及各州任有品阶之官者便多达近两百之数,王、郑、卢、裴等家虽要少上些,可就算是起码的郑家,其后辈在职官员也足有一百出头,再算上诸如赵、陈等中小世家为官人数,不算关拢世家,宦海上的各世家后辈所占之比例已是远远超越了三成,这等景象如果再不加以停止,结果实是不堪假想。
“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如果能加大教养之力度,鼓励豪门士子多多进学,并在政策上多加倾斜,划一前提下,优先登科豪门士子,如此,应是可均衡世家门阀之权势。”
“父皇,儿臣,儿臣……”
李慎虽有些急智,可生性倒是偏脆弱了些,被太宗这么接二连三地诘问个不休,当即便被吓白了小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愣是没能说出个以是然来。
“恪儿对乔良所奏之事可有甚应对之道么?”
“如何?都哑巴了?慎儿,尔先说。”
这一见太宗满脸的不耐之色,李慎的心顿时更慌了几分,幸亏还算有点急智,忙不迭地便给出了个勉强还算看得过眼的解释。
“回父皇的话,此事干系到社稷之千秋永续,未经调研,儿臣实不敢信口开河,当须得先派员对各州停止摸底调查以后,方能有个呼应之章程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