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奖饰之声,太宗龙颜为之大悦不已,但见其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乐呵呵地便下了令。
“也罢,明日行猎之际,就奉求子明多多操心了。”
事情到了现在这等地步,四名突厥权贵一门心机只想保住自家小命,又哪另有甚表情去体贴阿史那明利到底想做些甚,除了叩首认命以外,也实是无甚旁的路可走了的。
“咚、咚、咚……”
望着台下黑鸦鸦跪满了一地的诸般人等,太宗心中的豪情顿时便大起了,本来就红润的神采刹时便更亮堂了几分,就连呼吸都自不免粗重了很多,叫起的声音虽是中气实足,倒是不免带上了几丝的颤音。
“呵。”
“臣等叩见陛下。”
“草原诸部大半归顺,陛下兴趣正高,此际实不宜进谏,倒不如静观其变的好。”
“多数督饶命,多数督饶命!”
太宗较着是对即将开端的行猎有所等候,并无甚酬酢的废话,待得诸般重臣起了身,紧着便是一挥手,兴趣勃勃地便下了令。
“嗯,开端罢!”
跟着太宗一声令下,摆在露台下的二十面大鼓顿时便隆隆作响了起来,与此同时,早已上了山的数千唐军将士排着队,放开嗓子在密林里一边奔驰着,一边拼尽尽力地号令着,将满山的鸟兽全都吓得发足乱飞乱窜不已……
“多数督贤明,我等服从。”
辰时将至,太宗用完了早膳以后,终究在赵如海等大小寺人们的簇拥下,徐行从大帐里行了出来,正自闲谈着的众大员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按着品阶凹凸排好了队,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子明,明日便要行猎了,诸般事件虽皆已安排伏贴,然,孤心中却始终不安得紧,总感觉会出事,依你看,是否须得劝劝父皇,干脆停了行猎之举,摆布会盟已定,行猎不可猎实无甚紧急可言。”
“众爱卿平身!”
“善,多数督要的设备明日便会送到,至于其他,事了后天然会有。”
太宗既是叫了起,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岁!”
甲士们虽都已退下,但是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阿史那节义那残破不堪的尸身却还是留在了大帐内,四下横溢的鲜血将几张锦毯子都染成了猩红之色,氛围里的腥味更是浓烈得令人反胃,纵使如此,也未曾令悄悄行出了后帐的那名道装青年有涓滴的动容,但见其冷静地站在帐中,神情淡然地望着阿史那明利,就仿佛未曾瞅见面前的血腥与狼籍普通。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隆恩!”
鱼渠岭,朔州西北角的一处山脉,虽不算高大,也远谈不上险要,可胜在草木富强,走兽飞鸟自是极多,此番所选定的猎场处在一处东西山间的广大夹角中,南边便是恢河,西面则是一望无边的大草原,所谓的露台就在恢河边上,乃是一处临时搭盖起来的土木布局之高台,足有十余丈之高,修建虽粗陋了些,可占空中积确切不小,巍峨大气得很,台下左边是整齐布阵的八千名宿卫军将士,右边则是六千余草原各部族懦夫,在核心,三千并州精锐骑军以及三千步军构成了数道鉴戒线,更有两千朔州步军以及近三千宿卫军将士早早便上了东西山,卖力喊山赶兽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