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李勣一派信心实足的模样,太宗也就没再多踌躇,紧着便点了赵如海的名。
“陛下圣明,陈大人之军略才气实我大唐稀有之辈,确非高句丽所能有者,微臣鄙人,愿与李尚书行沙盘推演事件。”
“臣等遵旨!”
“嗯,懋功这话就对了,兵戈的事,又怎能够无困难,但消我君臣能高低一心,终归是能降服的么,朕对此,但是坚信不疑的。”
“陛下明鉴,微臣觉得李尚书所献之策构思奇妙,确有可观处,如果放之去岁,此策定可见奇功焉,何如时移世易,今时已分歧昔日,再用此策,胜算难有三成之数矣,此万不成不察也。”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太宗饶有深意地看了李勣一眼,而火线才拖腔拖调地开了口。
陈子明这么个发起一出,太宗可就不免有些踌躇了,无他,陈子明在军略上的才气,太宗是很清楚的,能够说必定在李勣之上,真要让两人当场沙盘推演的话,输的人十有八九会是李勣,而这,明显不是太宗所乐见之事,正因为此,太宗踌躇了半晌以后,终究还是回绝了陈子明的要求。
“嗯?此话怎讲?”
“去,将朕搁在书房里的沙盘抬了来!”
待得沙盘就位以后,太宗先是看了看两位一样气度沉稳的将军,而后眉头一扬,就此下了令。
太宗这么一表态,本来就热血沸腾的尉迟恭等大将们立马便全都轰然了起来,个顶个都是大嗓门,直吵得殿中诸般人等尽皆耳膜生疼不已。
没等太宗有所表示,武将行列里又一人闪了出来,鲜明是江夏王李道宗。
“懋功所献之策大善,依此行了去,何愁高句丽不破哉。”
这一见连李道宗都冒出来支撑陈子明,太宗本来就不甚好相看的神采顿时便更阴沉了几分,可又不肯真当场跟陈子明等人辩论个不休,这便闷闷地吭了一声,声线降落地再次点了李勣的名。
眼瞅着诸将们闹腾个欢畅不已,陈子明可就不敢再保持沉默了,这便抢在太宗下定夺之前,疾步从旁行了出来,大声地叨教了一句道。
“陛下,臣也觉得陈大人所言颇是有理,我大唐强,而高句丽弱,能与我大唐相抗者,无外乎仰仗山城多耳,但消粮足,我雄师克敌制胜并驳诘事,实不必急于一时哉。”
太宗方才刚回绝了陈子明的发起,这会儿较着就不好再否了苏定方,不然的话,也未免显得过用心虚了些,只是心下里又不甚甘心就这么准了苏定方之所请,这便干脆将题目丢给了李勣。
“臣在。”
“陛下圣明,微臣也觉得体例总比困难多,然,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却恐非社稷之福也,臣愿就此战与李尚书沙盘操演一场,以胜负定争端。”
一听陈子明给出了这么个极不悲观的鉴定,太宗的神采立马便耷拉了下来,没旁的,概因太宗这几日一向都在跟李勣就此计谋构思停止深切切磋与推演,得出的成果是有七成的掌控在半年以内灭掉高句丽,若非如此,太宗也不会将此事拿到朝议上来切磋,可现在陈子明竟然说此计谋胜算不敷三成,那岂不是在思疑太宗本人的军略才气么,这叫太宗又如何能有甚好声气的。
陈子明所指出的这两条中,李勣只想到了百济出兵干与这么一条,至于家畜时瘟的能够性么,他确是未曾考虑到,正自急谋对策之际,冷不丁听得太宗点了名,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担搁,赶快一躬身,紧着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