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颜钢这么份奏本,太宗相称之不满,本欲再派人往江州彻查,却被长孙无忌所谏止,所持之来由是南粮北调事件已到了最关头之时,如果复兴波澜,却恐于明春之战事倒霉,太宗思虑再三,终究还是采取了长孙无忌的建议,只是下了道圣旨,将柳琮以及江峰尽皆发配去了沙洲军前效力,至此,颤动一时的浔阳粮库失火案也就这么糊里胡涂地结结案。
听得陈子明有令,前来禀事的门房管事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拖延,紧着应了一声,便即仓促赶回了府门处,自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
“这……,也罢,那就临时先如此也好。”
陈子明先前的回绝几近是下认识而为的,待得见汝南公主满脸的黯然之色,这才惊觉本身的话仿佛说得过分绝然了些,这便紧着出言安抚了汝南公主一番,可要说到对这么桩婚事的态度么,倒是决然不会有涓滴的更易,没旁的,只因陈子明俄然想起了宿世那一时空里的一桩颤动天下之肮脏血案配角恰好就是杨师道的宗子杨豫之——此獠早早便娶了齐王之女寿春县主,可伉俪豪情倒是极差,很迟才有子息,不但如此,杨豫之在外风骚无俦,四下沾花惹草不说,还与永嘉公主(唐高祖第六女)胶葛不清,宿世那一时空中,更是在贞观二十二年其母长广公主丧事期间,毫无廉耻地与永嘉公主胡天胡地,竟被永嘉公主之夫窦奉节带兵抓了个现场,以私刑毙杀之,臭名顿时满天下,如此之人的女儿,又怎配进得他陈家之门!
“馨儿不必担忧过火,我家舒儿年虽幼,却已有峥嵘之姿,何患无妻哉。”
汝南公主明显不是太甘心放弃这门婚事,口中虽是说着晓得了,可其闪动着的眼神却较着透着别样的心机,对此,陈子明虽是灵敏地发觉了出来,可也自不好再多言,也就只能是干脆装起了胡涂……
可贵有一日能早回家来,陈子明本想着带芳儿去紫云观上一炷香,趁便看看自家那不幸的小女儿,却未曾想人才刚走到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就见一名侍女急仓促地迎了上来,冲着陈子明便是一福,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诺!”
“妾身见过夫君。”
陈子明没理睬那王谢房管事的分开,也没急着去换衣,而是将小妍儿抱进了怀中,垂怜地为其擦去脸上沾着的泥灰,和顺地交代了一番。
“夫君,妾身本日进宫去见了母妃,闲谈间说到了舒儿过了年就该十二了,已是不小,按天家的端方,是到了该说门婚事的时候了。”
主院的门口处,汝南公主领着一大帮丫环老妈子早已恭候多时了,这一见陈子明已到,紧着便迎上了前去,盈盈一福。
“妍儿,阿爹有事,去去便回,尔且跟你娘在此先耍着。”
“舒儿尚小,性尤不决,婚娶之事且过些年再看好了。”
“禀老爷,吴王殿已到了府门外。”
这一见汝南公主摆出这么大的个步地,陈子明不由地便是微微一愣,可也没多想,笑着行上了前去,伸手将汝南公主挽了起来,一并行进了主房当中。
“妍儿乖,阿爹很快便回。”
这期间的婚姻根基上都是凭媒人之言,由父母做主,官方皆是如此,可在端方森严的天家,后代的婚姻,父母就一定能做得了主,还须得看帝王后妃的定见,似陈子明当年与汝南公主因巧遇而生爱情,终究得以结成连理之事,只是个惯例,罕见得很,起码在陈子明宦海十几年里,就没见过再有哪位公主或是皇子能在婚姻上有自在的,现在,汝南公主既是提到了此事,那就意味着杨淑妃怕是对陈舒的婚事有了唆使,对此,陈子明虽略有不满,却也未曾透暴露来,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探听出了半截子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