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十一日(李恪的年号虽定,却尚未改元,年号还是相沿贞观),帝连下三道诏令,其一,着大理寺卿张玄素对李泰与长孙无忌个人谋反一事停止审理,限时十五日;其二,为观风天下,增阔御史台之权限与职责,并着即将监察御史之品阶提为从五品下,殿中侍御史为正五品下、侍御史为正五品上,御史中丞以及御史大夫官阶稳定,另,大量补充御史台在各州之人手,增设分支机构,以确保对各州绥靖之督察;其三,诏令将“新欣商号”收返国有,原有之股东股分由朝廷出资采办,并将各级架构并入朝廷机制,除各工坊并入工部以外,各地分号大多并入御史台,不肯入朝者,给斥逐费,准其归养。
“子明来得恰好,朕问你,尔可晓得感业寺里都产生了些甚事,嗯?”
对于吐蕃这个恶邻,陈子明向来就未曾放松过警戒,哪怕这十年来,吐蕃一向很诚恳,仿佛真与大唐成了友爱邻邦,但是在陈子明看来,那不过是吐蕃人在暗中蓄力罢了,终归有一日会踏上与大唐争霸天下之门路——在其宿世阿谁时空里,吐蕃绝对是独一能跟大唐对抗的强国,两国间的缠斗几近贯穿了整部唐史,似这等劲敌,自是必须扼杀在抽芽状况之下,正因为此,当初在茂州时,陈子明才会不顾伤害地主动反击,为的便是尽能够多地打掉吐蕃的有生力量,只可惜因着时任松州都督的韩威之悲观怠战,乃至于错过了毕其功于一役的大好机遇,现在,大唐正处在政权交代的纷杂期间,吐蕃俄然策动对大唐属国的进犯,挑衅之意味可谓是毕露无疑了的。
裴行俭能得诸多朝廷宿老的看重,靠的可不是其王谢望族之出身,而是真正有着大本领的,这不,固然他也只是在前来转呈急报的路上仓促瞄了两眼公文罢了,却能一语中的地说出了吐蕃人此番突袭白兰部的用心之地点。
“嗯,守约且就先按尔先前所说的拟上个出兵章程,转头再议也罢。”
三道圣旨一下,朝野顿时为之震惊不已,是以上本言事者众,特别是对李恪俄然下诏扩大御史台之权责范围一事,很多官员皆有所顾虑,言称此举有疑下之嫌,倒霉处所管理如此,对此,陈子明以尚书省之名义专门下了文,对御史台之权责范围停止了详细的申明,并驳斥了那些反对之论调,来由就一个——身正何惧影子歪?
见得陈子明不满的目光投了过来,那名随员自是不敢稍有担搁,赶快一躬身,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大人明鉴,依下官预算,十年之疗摄生息后,吐蕃国中兵力应已不在四十万之下,扣除各地驻防之需求,所能变更之兵当很多于三十万之数,反观白兰部,全数族人丁不过十六万高低,可战之兵约一万摆布,虽不算多,然,战力倒是不弱,目下虽暂处下风,依下官看来,以吐蕃五万之兵力,并不敷以灭其部,故,下官觉得吐蕃此番出兵应是摸索我大唐之态度居多,若我大唐对此殊无反应,则恐吐蕃会就此大肆增兵,以求趁机兼并白兰部强大己身,此实不得不防也。”
“回大人的话,下官觉得吐蕃人选在此际出兵,用心应是在摸索我大唐之底限。”
新君即位以后的政务本就庞大得很,再加上陈子明自讨苦吃地提出了要规复间断了数年之久的军制窜改事件,每日里的公文量几近翻了整整一倍,如此一来,身为首辅大臣的陈子明自是半晌都可贵消停,这不,中午都已过了,陈子明却连膳都顾不上用,兀自埋首公文堆中,正自挥笔速书不已间,却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中,一身红色官袍的左司郎中(从五品上)裴行俭已从屏风处转了出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案牍前,一躬身,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