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牛幺婶随口问一句。
“白瓤先生”在“天机”二字上减轻语气。
“白不白费钱,且待二十年,天机泄漏深,断子又绝孙。来来来,算算命……”
牛幺婶本来想问腹中的胎儿能不能生下来,话出口时却问成了能不能生男孩。
“徒弟帮我算一算我如果有身,能不能生男孩?”
“大姐你这是骗我呢,都已经怀上了,还说甚么‘如果’!奉告你,你这是第二胎,恭喜又是一个男胎!”
“徒弟不找了,快说吧!”
见“白瓤先生”顺口溜似的念了四句话便闭了嘴,仿佛已经说完,牛幺婶一头雾水。
一天牛幺婶上街,在场口上碰到一个摆地摊的算命先生。
牛幺婶回家便将算命的事讲与婆婆听。
“没有了?”
“白瓤先生”让牛幺婶伸过右手去让他握着,将她的手背手心细心揉摸一番,摸得她满身起腻。随及问过牛幺婶和马跑跑的生辰八字,埋头掐指一算,便必定地对她说:
“姐姐莫问真假,命相确有休咎,瞎子还敢哄人,断手断脚绝子孙!姐姐莫要踌躇,姐姐莫要盘桓,踌躇错过红运,盘桓莫得将来。”
马跑跑的断交态度能够了解,他是手捧铁饭碗的运动员,退役以后去体育局事情,或者当锻练,不管做甚么都是领人为吃皇粮,前程不成限量。如果爱人超生,这统统对当时的乡村人来讲想都想不到的绝大好处,必然给生没了。
“徒弟总要解释得让人明显白白,不然我这钱不是白花了么?”
“最好的体例就是打胎!这个男胎不出世,姐姐今后的日子甚么磨难都不会有。不过,如果想生下来,就要做好接受一番磨难的思惟筹办。当然,也能找到逢凶化吉的体例。”
“少说话多跑路,收完韭菜种萝卜,祭刀头系红绸,阳间欢愉阴世受。”
“这个嘛――”“白瓤先生”摇摆着脑袋说,“天机不敢随便泄漏。天机!姐姐懂么?”
牛幺婶则分歧,她固然也考虑过丈夫的前程,但是做母亲的那种火急欲望,远赛过其他统统好处。她和婆婆合计,决定瞒过马跑跑,悄悄生下孩子。两婆媳想得相称简朴,马跑跑至始至终不晓得超生的事,单位凭甚么来由惩罚他呢。
“算命这类瞎胡扯的事情你也信?哪小我平生中没有三灾两病的?多子多福,毫不能打了,就是砸锅卖粮拆屋子,也要生下来!”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