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道和顺熟谙的女声,她不成置信地昂首,就见施明音一身淡轻素衣,拿着一把绘佛莲纸伞站在她面前,手中纸伞高举,替她遮住了潮湿飘落的雪花。

“你想问我是如何发明你作把戏骗我的么?”苦涩一笑,兴元摄法取来她手中拿着的那一小尊雪人像,凝睇着那泥像栩栩如生的模样,笑了笑,“你亲口说……你会灵术……并且,你向来没有像本日这般……这么哄过我。”

“我又不是孩子,要你教我么!”没好气白她一眼,花翎语抖抖翎毛,一爪子挠在她脸上,恶狠狠地边抓她边怒瞪她道,“别有事没事就用你那肮脏的爪子碰本女人宝贵的身子!”

施明音哽了哽,话语滞塞在口中,发不出来声音。

***

“我屋里头清寒,你真要畴昔么?”无法地被她拉着蹦蹦跳跳孩子一样走到这里,施明音眉眼含笑地望着她,素手重抬,替她抹去大氅上飘落的积雪。“把稳受寒。”

“像……”兴元有些动容,踌躇说道。

“没事,我想也是,也没有哪家父母想要一个烧的黑不溜秋的女儿。”强笑了笑,她又抬起脸,轻摸摸本身的脸,“我太丑了,不敢见你,不得已才借了与你同来那位女人的躯体来用,我没有伤她妖灵,你大可放心。”

“好好好,我不碰就是。”施明音无法笑了笑,收回击,眸光凝在水镜上,望着二层水镜里头不住哭出血泪的乌黑骷髅,双手成结,低低念着经咒,悄悄慨气道,“兴元,固执太累,不如尘归灰尘归土,今儿,你就把那些都当作幻影,让它跟着你的执念消逝吧。”

“当然不是梦。”施明音淡淡一笑,又捏了一团雪,幻成她那天在宫殿轻舞的模样,“看,这不是你么,像么?”

“你走后不及一旬,吴国便入侵了王都,父王将我变成旱魃后,逼我上疆场助越*士一臂之力,我却因为节制不住怨气,杀了几十万将士时,这天下,也因为我大旱了七年。这些雪菱,早就在那场水灾里头,枯萎了,又如何谈得上都雅,还是欠都雅?”

“是啊。”施明音清浅地笑,昂首望了望天空中茫茫雪花,伸脱手,那些雪花竟就这般不动不化地在她手上堆积住了。

“如何…如何会…我不是…不是被父王变成旱魃了么,这是…这是梦,是梦么…”

兴元绝望地看她,“你……你不是说……送……送我……”

“我天然要送你啊。”拉过她无知觉的手,放在本技艺内心捂着,施明音和顺笑了笑,“但是你现在冻得快成冰人了,这礼品,就由我先替你拿着,等你身子暖了,再给你,可好?”

天晓得,她到底多久没有见过雪了。

心疼她的父王亲眼看着她在烈火灼烧中成了旱魃,她被死士押着到了吴国都城,在疆场上失控诛杀了吴越两国二十万的将士,血流成河下,她也被各国列为诛杀之首,各国国君穷天下能人异士之力来抓她,她每日东躲西藏,怨气愈发重时,竟使得天下大旱七年,直到她被送进这墓穴的铸剑池前,她都再没有见过一场美意雪事。

她被打击的模样就像要糖葫芦得不到时委曲不已的孩子,施明音不忍心肠看着她,“兴元……”

“兴元,外头雪那么大,如何傻站在那儿呢?”

她高涨的情感俄然低了下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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