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心草扎根在溪溪手心, 倘若一向发展下去,根系伸展至满身血液,到时候究竟是溪溪成了这棵草的营养,还是两人双生共体?
“就这个,老板,收钱。”
“一千八的恰好。”
江母现在是惊弓之鸟,忙不迭诘问:“溪溪,如何了?”
江溪讷讷道:“一年……吧。”
剃头师吹了吹,收起东西,不得不说,这丫头根柢是真好,就这么埋汰人的发型,仍然衬得她眉眼灵动,皮肤白得晃眼,近瞧那是一点瑕疵都找不出。
江溪眼神冷了下来。
江溪不是真正的高中生,天然明白江母的顾虑。
剃头师再可惜,也得照主顾的意义办,“大姐,这剪下来的头发,我们店一百大钞收,成不?”
神神叨叨之事都亲眼所见,江父很快接管了这个解释,乃至于江母本身也更情愿接管这个解释,“那现在,溪溪你另有多少时候?”
江母左瞧右瞧还是不太对劲,“徒弟,你这头发弄得忒都雅了,再剪丑点行不?”
江溪下认识暴露个安抚的笑来,“没事,就俄然想起来,女儿现在如许,持续住大伯家仿佛不太好。”
江溪性子刚强,一旦决定了就是九头牛都拉不返来,何况他们一家子现在是坐吃山空,略一计算终究还是定了一月一千八的两室一厅,押一付三,一手交房一手交钱,等租房条约签完,七千就率先付了出去,至于两百的零头,中介主动给抹了。
江母左看右看,对劲地点头:“不错。”
西瓜头,厚刘海,黑框镜,精美的小脸被厚重的行头遮住,即便暴露来的皮肤仍然白净,可也就是个普浅显通的书白痴,不大起眼了。
江母不是孩子,她只是一个母亲。
江母乐了,大手一挥:“成。”
“好了。”
一头披肩长发楞是一剪子剪到齐耳,额前刘海也给剪成了西瓜太郎头,姓孙的剃头师一边剪,一边内心直抽抽:多好的头发啊,平时养的得有多经心,一根开叉的都没有,说剪就给剪了。
中介一眼就看出,后赶来的母女俩中,女儿才是真正能做主的。
菩心草好似感到到宿主传来的低气压, 委曲巴巴地将叶片探出去,触了触江父, 又闪电式的抽了返来。
真他妈坑爹。
这小模样任谁看了都心中欢乐,孙徒弟直接大手一拍:“今儿这头老孙我剪得负心,就不收钱了,倒找一百,丫头拿好。”
江父伸手的时候, 小铅在脑中腾跃:“男人这类恶心肮脏的泥捏玩意儿, 脏脏脏!不准碰阿心!”
“妈,算了,就如许吧。”江溪拍拍身上的碎发,朝孙徒弟眨眨眼:“徒弟,洗剪吹十八,您还得倒找我八十二。”
小铅这回安温馨静的,没在脑中拆台。
“什、甚么?!”
“剪,都给剪了。”江母手在江溪耳后比了比,“到这,都给我剪了,刘海也给剪齐了。”
主顾是上帝。
扣掉明天一天,就剩下五十八天了?!
租完房就是一阵乒乒乓乓地搬场,所幸放在大伯家的大件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拆,由大伯骑着三轮电动车,两趟就搬完了。
江溪没肯收,执意找了十二给人,拽着江母出了剃头店。
可江母不太对劲,“高中本来学习就紧,路上再破钞这么多时候,不迟误学习嘛。”
人越长大, 冒险和猎奇在血液中的分量越来越轻, 而怯懦和实际却越积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