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牧堤内所设机窍者确是冷月轩帮众,且杜牧堤之埋伏仅只一重,詹琪和百知子如落入河水,逆流而下,亦是在冷月轩算中,是以于杜牧堤东方约莫五里之遥,早已设下拦河大网,乃至叔侄二人即便未被大堤困服,亦是难以逃出世天。
人之本能便是趋利避害,于这水流亦是普通。如若复苏之时落入水中,必是死力挣扎,乃至终是溺水而亡,然于这昏倒之人,身材之官能自是可将呼吸机能临时闭合,不致终究丧命水中。是故,这溺水之人多为复苏入水,挣扎身亡,这幸存之人,却多是昏昏沉沉落入水中,顺其天然,活命机会亦是有增无减。
詹琪被冷月轩帮众搭至岸边,抛于空中之上。自于堤内不省人事之时,詹琪呼吸闭塞,现在亦是周身寒凉,貌似业已死去多时。钱三分恨恨言道,“这厮却也命好,现在死去确是省了活罪难过。”言毕,竟是又一掌拍中背心灵台大穴,那詹琪竟是被空中反震之力弹起半尺高低,甫又跌落灰尘。
詹琪落入杜牧堤下,周遭仅是污泥环抱,仅只以巨竹支撑泥壁,以防水流侵入。落入此中,詹琪竟已足下浸湿,虽是如此,以詹琪此等技艺纵跃而出仅只半晌之间。詹琪提运冰火内罡,即欲重返堤底。谁料,竟是功力散去,不成运功。
此一惊大出詹琪料想,随即俯下身形检察洞底污泥。他只道这洞中污泥只怕已是浸了散功之毒,然几次查探之下竟是一无所获。如此一来,詹琪倒是无可何如,只得将怀中西泠阁解毒圣品玄碧丹,仓猝之间竟是连服三粒,甫又暗自调息真力。运功之际,突觉指尖划伤之处竟是模糊作痛,半晌以后竟已麻痹不觉疼痛。
詹琪和百知子便是已被击昏,方才为水流裹挟,百知子在堤内未及深切,已是大堤溃倒,是以水流荡漾,只将其冲向岸边,附于雎水河滩乱石之上。那詹琪于堤内已是兜兜转转几番,几近是为水流高傲堤顶部直喷而出,甫又昏倒当中直跌回水中,是以身形随水冲向下流。
堤外树木之上,百知子亦是于杜牧堤摇摆不定之时,即已晓得其间必有不测,是以自树冠之上跃下身形,即欲进入堤内,谁料现在雎水虽未及堤顶,却已是将那入洞台阶冲荡至东倒西歪。百知子于詹琪之安危极其顾念,只缘他早已将此子视作本身乘龙快婿,是以不顾本身安危,一纵跃入水涛当中。
现在詹琪于内壁之间被水流东摇西荡,再加上其功力丧失,身材之孱羸亦是不敷以与水流对抗。这天然之能力竟将他荡漾直至昏倒不醒。大堤轰然倾圮之时,詹琪早已不省人事,是以身材仅只跟着浪涛浮沉不定,直向雎水下流飘去。
詹琪本欲以玄碧丹破闭幕功之毒,谁料竟是噬脐莫及,所幸他悟性极高,顷刻间已是了然此中机窍。那杜牧堤内壁之上本是以散功之毒涂抹之芒刺立于其间,彼时未及发作,只缘并无外力激发,以此推断,此毒虽为极毒之物,然不遇水污并不发作。现在詹琪足下浸湿,那毒方才发作,再加上玄碧丹虽是解毒圣品。必是施此毒之人深通药理,倒是反其道而行之,一遇玄碧丹,毒性不但不得禁止,反是更烈于畴前。
詹琪身形沦陷之时,冰火内罡已是催动而出,本欲藉飘柳身法重返堤底。然事起匆促,詹琪功力即便通神,亦需足结壮处所可运功,且其间距堤底仅只丈余,猜想即便落入此中,重回堤底亦是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