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弹压了了事,不然再这么下去,一身皮郛真要拱手让人了。
面前风雪畴昔,游魂道人身形复聚,神态还是,气度安闲,不见半分狼狈,反而更精力了一些,大喝一声:“小辈,你也太性急了一些。你虽得我指导,悟通了心象窜改,但还是跟你本身气法不能婚配,我特地留了一手,你不是不知,如何就敢对我动手?”
楼烦嘲笑道:“你本就是一丝残魂,属于无影无形之物,说你孤魂野鬼也是汲引,算得甚么客人。你现在只剩一缕意念,侵入我这心象物景当中才气安身,把我这心象物景当作营养才气闪现几分本领,说你是他化魔头也不为过。贼偷强盗尔。”
楼烦心下骇然,眼看着暗中伸展过了天井,朝着身外茅舍淹没过来,面上强作安闲,笑道:“我这一门本领,又唤作‘小六合’,岂止是风雪之力那么简朴。便是你道术端的能通天彻地,在我这“小六合”内里,却通融不得!”
楼烦沉默半晌,如有所悟,俄然指着游魂道人骂道:“你也端的奸滑,该死被人打灭。你借口指导于我,让我悟通了心象窜改,哄的我与你斗法,却不知使了个甚么手腕,借机规复了几分实在本领,现在发挥出来,已然是鸠占鹊巢,筹算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是也不是?”
楼烦大怒,指着游魂道人的鼻子骂道:“你这恶客上门,无缘无端想要送我甚么造化,还道我会客气不成?只恨我本拥有限,不能把你这最后一丝残魂打灭,消我心头之恨。”
他现在已经看了出来,这游魂道人固然只剩下一缕残魂,但仗着道行在他之上,打不死,也赶不走,并且有反客为主之势头。
游魂道人振振有词:“贫道一向未曾口出恶言,如何算的恶客?所谓相见即便有缘,又如何能算得无缘无端?倒是你这小辈,把贫道请来此处,一向未曾引入屋中好生服侍,反而喊打喊杀,说甚么存亡一任你意,不是待客之道。”
游魂道人含笑不语,楼烦亦是抽了抽嘴角,算是笑过,把手虚虚一抓,空中一片片雪花固结,化作一道道六角冰锋,会聚起来,结作一道冰雪旋风,冲着游魂道人当头落下。
游魂道人说罢话,抖了抖袍袖,伸手往头上一指,一轮明月就在脑后闪现出来,再一跺足,足下就是一团暗中向外伸展,所过之处,风静雪灭,统统心象物景尽皆被暗中淹没。
说话间,天空中的风雪逐步止息,黑沉沉的乌云中垂垂透出一抹亮白,瞬息间,一缕阳光自乌云当中透射出来,投射在身外茅庐顶上,金光遍洒,顿时把暗中的淹没之势止住。
暗中愈浓,月光愈亮。看着极其邪异,却又深具奥妙。
楼烦嘲笑不语,固然嘴上怒骂,暗中早已遍思凭生所学,偷偷捏定了一门咒诀。固然这一门咒法只是略微浏览,并没有学会,但这心象物景本也贰心中所想诸般幻景,能随情意窜改万千。只如果学过的神通,即便还没学会,也能在这里发挥出来。
说话之间,脑后一轮明月光芒沉淀,身边暗中实实在在地向外扩大了半步,比楼烦的心象物景还要实在不虚。天空中的日光底子遣散不得。
瞬息间,北风如刀,冰雪乱舞,把游魂道人绞杀了个粉碎。
半晌间,游魂道人所处之地,已经过风雪满盈的白日,窜改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脑后那一轮明月却更加现亮洁白,仿佛身周统统的光芒都被抽取出来汇入了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