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大汉是个实心眼,愣愣地问:“你是甚么人?我为甚么贡献你?”
比如收粮食,当代粮税都是拿粮食抵,每家多少地、收成如何样、该交多少粮食,都是里正说了算。他说让你多交你就很多交,让你少交你就能少交。另有就是集市的摊位,你不能乱摆,人家都有打算。甚么这里不能卖这个、那边不能卖阿谁,都有说头的。毕竟如果一个卖鱼的跑到一堆卖布的内里卖鱼,那鱼腥味,还不把统统布都熏臭了?
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大汉摊前,上来第一句,就摆出一副高姿势,问对方交没交钱。这句话实在是个套,为的是让大汉下认识以为,在这摆摊,就应当跟他交钱。却不料大汉一愣,说:“我交了啊……”
就拿讹钱来讲,起首得会挑人。当然不止光挑软柿子捏这么简朴,泥人另有三分火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软柿子一回软、二回软,三回四回没准还软,可再多了,也得跟你玩命。再说就算有那真窝囊的,回回要回回给,就拿性气,估计也赚不了多少钱,把他全数身家都要来,也没个仨瓜俩枣。以是胡来讹人就向来不挑软柿子,只看机会,只要机会掌控的好,硬柿子他也能给他捏软了。
转头去看,但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瘦高个,两条眉毛又细又短,一双小眼睛跟绿豆似的,别提多丢脸了。
随后闻声几声低语,都是甚么:“又是这地痞”、“如何还没死”、“男人被他讹上,恐怕要破财了”之类。
胡来听大汉一说也想明白了这点,尽力把他那小眸子子瞪成滚圆,大喝:“小子,你耍大爷呢?你跟里正交的,那是租子。可在这儿摆摊只交租子却不可,你四周问问去,凡是在这摆摊的,哪个不给大爷贡献点?”
明天来的这主儿姓胡名来,那可真的是胡来,甚么扒孀妇门、跑绝户坟,他都干过。常日里也不做工,也不挣钱,普通都是大街上逮谁讹谁,逮谁跟谁要。
里正就相称于当代的镇长、乡长,不过当代皇权不下州里,即属于朝廷、拿俸禄的官,只到县一级。鄙人面的里正啊、乡老啊、啬夫啊……都是本地推举出来的,不拿朝廷俸禄,帮忙知县统领一下本地次序,帮忙百姓措置一下家长里短,也就是犯不着闹到官府的争论。
“让一让,让一让。”张玄清方才翻身上了驴,俄然身后传来一个凶恶的声音。
此人穿戴的是粗布麻衣,走起路来,却跟哪家的大老爷似的,左摇右晃,非常放肆。
四周顿时又响起一阵低语,确切,凡是在这摆摊的,都被胡来这么坑过钱。不过期候一长、日子一久,他们也都晓得胡来就是个恶棍,不交钱或少交点,胡来也不能把他们如何样。以是渐渐的,有人拖着拖着,就干脆不交了,更有人跟胡来闹过,让他丢了好大一次脸。也就是是以,今儿个胡来才瞄上大汉这个新人。
明显他看上去要比大汉要小上一些,可他却跟大汉叫“小子”。且伴跟着他这一声喝,四周的人较着后退了几步,让大汉摊前,空出了一大片处所。
“庇护费。”
这回轮到胡来犯愣了,交了?交给谁了?就听大汉持续道:“……你们镇上的端方我懂,这条街归里正管对不对?在这摆摊要给他交钱对不对?明天我已经交了,好几个铜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