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看了他很久,心中仿佛否定了甚么,转转头去道:“这位道长,何出此言?”神采之间有几分莫名。
望着他的背影,袁天罡感喟一声:“这又何必来哉!”李淳风虽未说话,但目光中亦闪过一丝不忍。
只见张玄清看着低头用饭的钟馗,几次张口欲言,终究却又闭上了嘴,显得苦衷重重。
凌晨的阳光下,钟馗人高马大,拉着长长地影子,离医馆越来越远。
第二天一早,用饭的时候,孙思邈、刘神威就看到一个奇特的场景。
丑,很丑,太丑了!
“神威,莫要混闹!”孙思邈打断了他,眼神驰钟馗身上一扫。
没想到张玄清闻言放下碗筷,忽地喟然一叹道:“道兄,如果你看出有人即将遭劫,你该当如何?”说话之时,一双眼定定的盯在钟馗身上,任谁都看得出他意有所指。
“道长不消说了。”钟馗大手一摆,打断道:“钟某另有几分自知之明,本身本就面貌奇特,道长所言都是究竟,并无甚么不对。不过道长要说圣上以貌取人,鄙人倒是不信的。何况,就算真的被道长言中,钟某平生光亮磊落,即便不中状元,亦无愧矣!”说着已规复一脸正色。
钟馗诚恳谢道:“多谢道长宽言!”后再次向几人告别。
“敢问几位哪个是张真人?贫道袁天罡,携小徒李淳风,特来拜见!”两名羽士本正欲叫门,见几人出来,面前一亮,抢先一个道。
张玄清道:“钟公子要走也自无不成,不过钟公子牢记,若真的生了甚么事,莫要想不开。”
不由自主的,师徒二人盯着张玄清的脸发挥起相术,却越看面色越惊。
现在这师徒二人颠末昨天下午在醉仙楼的见闻,对于张玄清的传言,不由信了几分。特地修整一晚,焚香沐浴,洗去风尘,明天一早才前来拜见。
“我晓得师父,不成言明当暗点,今后不会了。”李淳风认着错,面色仍然安静的很。
钟馗明天换了一身衣服,正统的文人士子打扮,只是面料洗的有些白。再加上他身材魁伟,长着一张猛张飞的脸,穿上这身,颇显得有几分奇特。
孙思邈、刘神威、张玄清一起将其送到门口,方才翻开门,没想到内里恰好走来两个羽士。
袁天罡这才想起还在人家门口站着,忙见礼道:“几位道兄勿怪,贫道只是见方才那位公子面孔独特,绝非常人,想点他一点。没想到……”
走到屋内,袁天罡、李淳风师徒才来得及打量张玄清。只见张玄清穿戴一身这个天下常见的青布道袍,头上长披肩,却没有戴冠,而是随便用一根布条扎起来,道袍也浆洗了很多次,显得非常朴实。面孔亦如凡人,非论是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普浅显通,不大不小,不薄不厚,只是看起来却给人一种非常舒畅的感受。仿佛凡是有哪一个五官异于凡人了,就会粉碎这类别样的美感。身材清癯,不高不矮,皮肤倒是显得非常白净温润,如同一块美玉。
半晌后,孙思邈俄然开口:“两位道友,可愿入内一叙?”总在内里站着也不是个事,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了很多行人,可都看着他们呢。
但是这时张玄清还没反应过来。
得,看来明天必定要无功而返了。张玄清张张嘴,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摆摆手,回身就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