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便欲回身入屋。
院内靠着那棵梅树的墙头,也不知甚么时候立了个黑影在上头。
“刚开端甚么症状都没有,能吃能喝的。”竹笙凡有些不忍似的,停了停,看栖尘神采还算如常,又考虑着说道,“就是头发一每天变白,越来越嗜睡。我来之前,头发已经全白了。前几日与军中来信,说是阿离白天复苏的时候竟也开端越来越少。蜀国驰名誉的大夫全请来看过了,没辙。”
竹笙凡张了张嘴,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似的,叹了口气又闭上了嘴。
竹离自十五岁起,便自请西征,驻扎于蜀国与西燕交界处的漠城,多次将澎湃来犯的西燕雄师赶回老巢。守得边塞八年安宁,一手调教出军功赫赫的竹家军。
听得她的话,竹笙凡安静了一些,目光灼灼的看着栖尘:“栖尘,我来就为了问你一句,你随不随我去见他一面,现在走,或许还赶得及见最后一面。”
“笙凡,我想你千里迢迢来,怕不是为了嘲笑我的吧?”
伸手揉乱了她的发丝,不待栖尘反应,竹笙凡开口说道:“竹离他实在不太好。外头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将引竹笙凡进屋内坐下,固然烧着热碳非常和缓,栖尘还是沏了杯热茶递与他暖手。
思及此,栖尘唇边也忍不住带上了几丝笑意。可惜栖尘背光而立,黑暗中竹笙凡未能瞥见她的笑。
听到“阿离”二字,栖尘回屋的脚步却不由得缓了下来。
莫非此次大皇子终究到手了?
一年多不见,他还是没甚窜改,固然风尘仆仆,可还是是端倪舒朗,对劲尽欢的少年剑客模样。举止间都是江湖侠士的风骚不羁,大抵还是如畴前普通讨小女人们喜好吧。
“欸我说小栖尘,我这几千里地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你也不说接待我喝杯酒么?就如许赶我走么,枉我特地带来了你心心念念“阿离”的动静,忒没知己了你也。”
“竹离他,还好么?……你从他身边抽身,就不怕大皇子的人对他下暗手么。”
竹笙凡摇点头,语带担忧地说道:“不清楚。我快马加鞭回了都城,把宫里几个老太医都拎到军中驻地给竹离诊断过了,老太医们一起被折腾得不轻,最后甚么也没查出来。”
嗯,那团东西原是个脆梨。
有些勉强地一笑:“小栖尘,如果我累点能换得竹离安好,我也就都认了。可竹离他……”
栖尘见他放动手中持剑,一只手在怀里掏啊掏的取出一团东西就送往嘴里,“咔嚓”一下咬出了声响。
“感喟做甚么。我又没说不去,”栖尘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他,“既然我去了,也包管这不会是甚么最后一面。你还能看着他娇妻在怀,后代成群,活得悠长又安宁的。”
竹笙凡一挑眉:“呵,还管甚么西燕,早就路人皆知的事,是你栖尘不问世事,听不到外头那些风言风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