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殷氏的话,她嘲笑一声:“甚么迫不得已?我如何传闻你家二老爷主动说要帮着照看茶园,还包管茶园的出息毫不低于大老爷活着的时候。可大女人却一口回绝!并且放着抱病的老太太不管,一刻不断就上了山,在山上一呆就十来天。亲家太太啊,大女人这做法,不让我们多想都难呐。我那弟弟听得这事,气得不可,直接找了太太说要退亲呢。”
关嬷嬷应了,劝殷氏道:“看,太太,不是我说,满休宁城的女人小子,有多少像我们女人如许孝敬的?她小小年纪,又是个女人家,莫非不想呆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过安逸的日子吗?现现在里里外外埠忙乎,统统的重担都扛在肩上,是为着啥?不是老奴多嘴,按理说,老爷不在了,您是这个家的主母,女人、少爷的母亲,家里的统统事都得您担起来才是。可您现在不说出来主事,反而整日哭抽泣泣,病病歪歪的。女人不但要忙家里家外的事,还得操心您的吃睡,担忧您的身材,您于心何忍?您看看女人,都瘦成甚么样儿了?”
立春在她身后偷笑。
可殷氏就是看不透,被这宋氏吃得死死的。
“嗯,我晓得的,我今后会重视。”苏玉畹没口儿地承诺着。
苏玉畹恍然:“本来如此。”
“亲家嫂嫂,你再坐坐,再坐坐。我让人去催一下。”殷氏仓猝拉着宋氏,又连续声地叫人去催苏玉畹,又抱怨,“这孩子,在搞甚么?”
女人真是太坏了。
照理说,关嬷嬷是下人,这话原不该她说。但一来她是殷氏的奶娘,殷氏亲母早逝,她算得是殷氏的半个母亲,说些经验的话,也算不得僭越。再者殷氏这软绵绵的性子,烂鼓需得重锤,不把话说得重些,她底子听不出来。
说了这会子话,苏玉畹还没影儿,宋氏便不耐烦了,昂首看看天:“哎,这天都快黑了,大女人再不来,我可得归去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殷氏虽性子软,倒是个极合格的母亲,常日里最是体贴后代,即便对庶子苏世盛和庶女苏玉若,她都是一副慈母之心,嘘寒问暖,体贴倍至。
她不得不咳嗽了几声,想要引发殷氏的重视。她明白,母女两人里,最好拿捏的是殷氏。
宋氏这架子便摆不下去了,只得悻悻解释道:“我家二爷的曾祖父,跟李大少爷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因隔得远了,子孙又多,排行时便各算各的。我家二爷在我们那一支里排行第二,李大少爷在他们这一支里是老迈,故此才有了这些个称呼。”
那宋氏在苏玉畹进门时不睬会儿,是想等着苏玉畹耐不住先低头向她施礼。却不想苏玉畹进门后连个眼风都没给她,跟殷氏一来一往地说得努力,就仿佛这屋里没她这小我似的。这让宋氏愁闷得想要吐血。
她晓得,母亲固然心疼她,但儿子才是她的命根子。只要拿苏世昌来讲事,殷氏才气把这话记牢。
殷氏劝苏玉畹把茶园交给苏长亭管,原是心疼女儿;现在一听这事触及儿子的财产,她就不再对峙了,只叮咛道:“那你也要照顾好本身的身子。”
听到这话,殷氏顿时张皇失措,不断地说着软话,恳求宋氏回家帮苏玉畹说好话,又取了本技艺上的一对镶宝石的金镯子,塞给宋氏,宋氏这才松了口,承诺归去帮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