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面绝望，看不到半丝求生的巴望。
“这没甚么。你一个荏弱的女人一起南下不平安，带着川资上路比较便利。”宋盼兮劝道，“快点拿着。”
天真在想，她是不是能够放心肠留在他身边？
马车垂垂远了，墨凌尘道：“走了，我们回城吧。”
无风、无影开道，帝卿绝等闲地走过来，眸光落在天真的身上。
苍兰坐在马车上，从小窗探出头来，泪流满面，哭道：“我会返来看你们的。”
“不断根，殿下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到了给我们写信报安然。”天真笑道。
“右相大人应当在监斩台才是，如何过来了？”宋盼兮笑问。
“不会。齐王已经死了，再也翻不出浪花。”墨凌尘欣喜道。
只是，宋盼兮必然不甘心吧。
“……”他容色淡淡。
天真看着她登上马车，朝她挥手，“保重。”
天真镇静地站稳身子，窘得柔腮绯红流霞。
天真避开帝卿绝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有点忐忑。
天真望着萧晋东，前不久，他还在东晋国插手四国峰会，为国争光。现在，他即将身赴鬼域。
齐王府，就此毁灭。
他伸出双手，“臣束手就擒。”
她定定地看他，再无之前的和颜悦色，凤颜冰冷。
“你究竟是甚么人？为甚么要揭开世家望族的毒疮，要他们自取灭亡？”
周边的百姓热烈地群情，不是猜想齐王府开罪的“真正”启事，就是会商上凰长公主接连诛齐王府、太尉府九族，究竟有甚么诡计。另有百姓测度，上凰长公主剪除反对她摄政的重臣，她便能够持续摄政，再过几年说不定就篡位……
“而你留在本宫身边，为了本宫做尽统统，究竟是为名还是为利？都不是。你视名利、财宝为浮云，你没有任何巴望，你没有任何寻求的东西，你完美得让人惊骇，你的心机深沉如海，让人无从测度。本宫几近每日都与你参议政务，但是这些年来，本宫越来越看不透你。你是一个谜，一个让本宫深深沉迷的谜。”
他面庞冷肃，仿佛有点活力了。
这一幕，非常难堪。
上凰长公主揪住他的衣衿，仰着小脸仇恨地瞪他，美目盈盈，泪光闪闪。
“为了剪除后患，的确还要清理。看来右相大人还要忙几日。”
“若殿下想听故事，臣便奉告你一个长远的故事。”帝卿绝的语声清冷如水，“很多年之前，前朝有一名皇后出身武将世家，她嫁入皇室之时，天子陛下血气方刚，不但贪玩还轻易受人调拨，整日与妃嫔、宫娥夜夜歌乐，不思朝政，政务由皇后的父亲独揽。没多久，这位半生兵马的国丈权倾朝野，独揽朝政，获得半数大臣的推戴，天子陛下已经变成傀儡。即便他想夺回大权，也没有本领夺返来。”
“为甚么？”上凰长公主声嘶力竭地诘责，“本宫这么信赖你，你为甚么这么做？”
帝卿绝冷酷道：“若殿下认定左相府、太尉府、齐王府的毁灭与臣有关，大可将臣收押天牢，从严检查。”
……
天真魂游天外，没有听他们闲谈。
上凰长公主分开御案，缓缓道：“这些日子产生了很多事，偶然候本宫在想，霍太尉、齐王为甚么犯下这么多极刑，是不是满朝文武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地作奸不法？这些又毒又烂的饭桶，本宫是不是要一一断根，还朝堂腐败澄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