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一大早就去慈宁宫存候,太皇太后和太后虽不反对,但都推说天热懒得动,如此倒中了她的心胸,能够自在安闲玩上半天。
话音才落,承乾宫正殿的门俄然开了,衣衫富丽、面庞娇俏的佟妃从里头出来,冷冷看着院子里的风景,那纤长入鬓的眉毛几近要拧在一起,目光倏然落在岚琪和布常在的身上,不由收回嘲笑,而后悠悠然走过来,看着正施礼的二人说:“跟本宫走一趟,我们去翊坤宫请昭妃娘娘来看戏。”
“钮祜禄家的姐姐还真短长,和一个小朱紫较量做甚么。”佟妃傲然一笑,指了静珠说,“皇上去玉泉山了,宫里头闷得慌,明日让外务府安排,后日传梨园子来,把各宫都请来承乾宫坐坐,太皇太后那儿我去请,顶好她们不来,不然都不能好好玩一玩。”
静珠道:“传闻是昭妃娘娘指责宜朱紫豪侈华侈,宜朱紫顶撞犯上,才叫给罚跪在门外头,不过跪不到半个时候就中暑晕厥了。”
承乾宫广发请柬,钟粹宫两位天然也在受邀之列,她们没多想外头的事,也不敢拂逆佟妃的美意,岚琪和布常在把春上省下来的好茶拿精美的罐子装好,又拿锦缎裹了,筹办明日随礼带去承乾宫。
静珠晓得主子脾气大了,从速打发世人散去,又唤来肩舆搀扶坐着,连同不知以是的布常在和乌常在一起带着,一行人逶迤往翊坤宫来。
可她们如何也没想到,隔天去承乾宫,这里戏台也搭,伶人优伶也齐备了,可桌椅竟是空空落落,她们俩坐了好久,不见佟妃出来,也不见旁的人来,终究环春探听来动静,吃紧奉告二人说:“奴婢竟没闻声风声,说是昭妃娘娘重饬了外务府做这件事,眼下各宫碍着娘娘的严肃,都不敢来了,可我们却来了。”
旋即又大声喝斥宫女寺人们:“都不长眼睛吗?娘娘主子们不来,也不晓得去请,从速各宫各院再去请,奉告她们,佟妃娘娘也去请昭妃娘娘了。”
静珠慎重,提示说:“本日昭妃才为了宜朱紫用度不俭仆起火,您明日让传戏,一应的花消可不小,只怕昭妃娘娘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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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会留意些。”静珠称是,奉侍主子歇下,佟妃又想起一事来,问道:“本日宜朱紫被昭妃罚跪在翊坤宫门外,为了甚么事?”
静珠不敢再多言语,翌日便亲身往外务府去安排,那边因传闻佟妃本身费钱,也不顾忌昭妃势威,殷勤就给安排下,静珠便又遣众宫女寺人去宫里各处聘请。
“怕甚么,不过是孝诚皇后忌辰花了很多银子,她凑趣着万岁爷说要节流后宫开消,那我后天看戏就不花宫里的钱,你去跟外务府说,一应花消用多少银子,尽管派人来领。”佟妃忿忿,不屑地嘀咕着,“我不过年纪小些,在这宫里从不比她矮一截,还真觉得我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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