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不喜好这类干脆的话,也不肯在人背后说是非,但总要应酬端嫔的抱怨,何况明天的事也是她多嘴了一句话,又想想侧福晋的确不幸,说着:“臣妾明天说的话也怪不客气的,亲王福晋当然高贵,可我们还是皇上的妃嫔呢。”
岚琪没说甚么,坐了暖轿吃紧往乾清宫赶去,传闻玄烨头疼脑热本来就心急,刚才那一吵更心烦,总算能够清平悄悄去照顾他,别的事都不肯再想。
“你宿醉起来身子虚吧,风大些,倒也不比明天冷多少。”端嫔坐在炕上,纯禧趴在她怀里,屁股上才上了药,小人儿瞧见德朱紫来了,又眼泪婆娑起来。
“昨晚侧福晋没列席晚宴,看模样是她家主母不让她人前露脸。”端嫔拿火钳拨动炭炉里的炭,猩红猩红的炭火盯着看久了眯眼睛,她不屑地说着,“她至今膝下无所出,府里妾室都有一男半女,她就是真真正正的怀不上,不是我要刻薄她,就她这心性,老天爷也不能给她福分。王爷不休了她,已经是客气的了,还总颐指气使地折腾下头小的。”
她起家离座,在玄烨面前稳稳屈膝,声音哽咽着:“皇上不要活力,今后臣妾再也不想操琴,您若必然要问原因,臣妾也说不上来,就是……再也不想操琴了。”
小朱紫说来也气呼呼地,将在宁寿宫的对话奉告端嫔,提起谎言,蓦地想起觉禅承诺的话,内心衡量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至于那拉常在那边,今后总另有机遇能劈面解释一下,不交好也不该反目才是。
“今晚的酒太烈,都醉了。”玄烨意味绵长地一笑,悄悄推她一起往榻上去,“早些睡吧,不要胡思乱想,明夙起来就好了。”
环春捧来袖笼说:“主子这会儿精力好,去正殿里坐坐吧,至公主挨不住疼还时不时哭呢,端嫔娘娘来人两回问您起没起来,说撒娇哄不住。”
岚琪很心疼,烤暖了身子过来,翻开毯子看了眼,白嫩嫩的屁股上肿着数条红棱子,她这一看纯禧还害臊了,哇得一下哭出来,端嫔嗔岚琪:“不看不看,我们至公主的屁股如何好随便看。”又说,“快来换换我,磨了一个多时候了,我腿都麻了。”
未几久她的宫女出去禀告,说传来两件要紧的事,一是万黼阿哥不好,太病院已派了好几个太医去阿哥所会诊,二是恭亲王府里两位小郡主今早被发明都殁了。
翌日天未亮,便有暴风四作,天亮后下了雪,暴风卷着雪粒子钻入皇城每一个角落,各宫各院都将门窗堵得严严实实,不喝采轻易烧炭暖起来的屋子又被风吹冷了。
那拉常在捂着嘴不敢哭,世人施礼相送,只等贵妃也走了才松口气,宜嫔脸上尽是得志,不知为了甚么,又见那拉氏这般模样,没好气地说:“你何必呢,说话长点心,你和德朱紫争论,如何把旁人都拖下水?甚么叫趁她有身被皇上翻了牌子,你把贵妃娘娘和我们的脸面放哪儿?”
岚琪侍立在端嫔的身边,未几久几个太医从里头出来,个个都低头沮丧说:“臣无能,阿哥怕是就这几天了,娘娘们稍坐,臣等还要去处皇上复命。”
翻个身,琴声戛但是止,心中觉得:彻夜是谁在操琴?
“万岁爷晓得了?”岚琪问那小寺人。
承乾宫里,玄烨从琴前起家,笑着说:“好久不碰,陌生得很,还是你弹得好,夜深了,不然必然要你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