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都是太皇太后和皇上惯出来的,改不了了。”岚琪说着高傲地一甩脖子,竟耳听得悄悄一声咯哒,脖子立即僵在那边,疼得她忍不住哭泣出声:“皇上,脖子、脖子动不了了。”
玄烨含笑皱眉,轻拍她的额头:“你脾气这么大,还敢对皇祖母撂摊子?”
夜深沉,早已过了各宫各门落锁的时候,翊坤宫门前却一阵热烈的动静,宜嫔立在门前,惠嫔裹着氅衣正要上肩舆,笑盈盈说:“快归去吧,谨慎冻着,我这里拐过弯就到了,不碍事的,明儿见。”
宜嫔喝了热奶,才过来摇篮边,伸手给恪靖掖被子,眼中有慈爱之色,嘴边却嘲笑:“乳母不比她有体例?不过是见她上赶着来帮手,我顺势而为罢了。她是瞧见我日子又好过了,就来凑趣了,这宫里头,她说好听了是八面小巧,说刺耳些,不就是墙头草?但她身后有明珠府,我们郭络罗家远在东北,和她相处好些,不是好事。”
正骨师摸索揉捏了半天,说了一声:“娘娘,失礼了。”就听格登一声响,岚琪的脑袋这才正过来,剧痛和惊吓之下,一张脸挂着眼泪惨白如纸,正骨师和太医又说了些谨慎的事件,这才折腾一场退出去。
玄烨道:“只怪岚琪年纪不如她们,不然有她主理六宫,您就能和孙儿一起高枕无忧了。”
“臣妾晓得了,皇上放心。”岚琪应着。
桃红则笑:“说到底还是皇上心疼主子,连太皇太后的旨意都能改,这是您的福分。”
翊坤宫的喧闹很快被停止,深夜里,谁也不晓得郭朱紫又被灌下了甚么药,只是迩来她更加变得温馨,可一面温馨得仿佛不存在,一面偶尔发作起来就歇斯底里,天然这一面不会露在人前,常常天子来翊坤宫时,郭朱紫都在甜睡,外人只当她身材不好,谁又会来真正地体贴和计算。
床榻上静了斯须,玄烨没听懂,岚琪是心虚,但很快就有笑声,玄烨在她腰下重重掐了一把,“不害臊,你现在真不害臊了。”又逗她,“多好的日子,非要瞎折腾,朕是舍不得再辛苦你的,好好把脖子养几天,今晚老诚恳实睡觉。”
“皇祖母和皇额娘都是国母,何来没有国母一说?”提及这些话,玄烨还是态度倔强,对太皇太后道,“今后他们再来滋扰皇祖母,您就打发他们来乾清宫找朕说话。”
此时俄然一声巨响,外头不知摔了甚么东西,便听得有人哭喊:“放我出去……”眼瞧着恪靖要被惊醒,宜嫔面上黑沉沉地浮起杀意,喝令桃红,“管住她,该给她吃的药,别停了,我不要闻声她大喊小叫。”
“晓得。”岚琪软软地应着,小声问,“皇上,是不是扭严峻了脖子真的会断,还会死?”
元宵节前下了一场大雪,眼下化雪最是酷寒的时候,玄烨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摸摸岚琪另一只手,责怪着:“好好放着暖轿不坐,非要走归去,瞧瞧手冰冷。”便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呵气捂暖,又让背面的人特长炉来,劝她,“肩舆就在前面跟着,坐肩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