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您让宫女把琴拿来可好?臣妾好久不弹了,要练一练才敢御前献艺。”觉禅氏浑身一震,不知如何脱口而出就承诺,神情刚毅地对佟嫔说,“臣妾不会让娘娘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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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想去,娘娘放心,臣妾安安生生在帐子里待着,不会有事。”觉禅氏一如既往地回绝,避开了佟嫔的目光,眼神直直地看着盘子里水灵灵的新奇生果,等候着佟嫔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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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略有唏嘘之声,又听佟嫔道:“觉禅朱紫是其中妙手,臣妾已授意觉禅朱紫献艺,皇上但听一曲,如果不好,您只问臣妾的罪,总归觉禅朱紫是无辜的无辜。可如果弹得好,皇上犒赏些甚么?觉禅朱紫要,臣妾也要。”
“娘娘言重了,臣妾不敢当。”觉禅氏推委着,佟嫔却一再哀告,“你若不帮我,我只要被她们笑话了,归去皇贵妃娘娘必然也会怒斥我,早晓得就不该跟来。”
妃嫔这一边,僖嫔敬嫔同席,两人瞧着坐在天子动手的佟嫔,内心都很不是滋味。佟嫔明来岁纪比她们小,资格也比她们浅,就因为是天子的表妹,就因为是皇贵妃的mm,在嫔位里头把她们比下去,在宫里熬了这么些年,竟甚么都没挣下来。
可佟嫔有求而来,怎会等闲放弃,终究实话道:“你会操琴吗?”
觉禅氏不明白,佟嫔又说:“我听温贵妃娘娘提起过,说你针黹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固然没见过,我想娘娘她不会胡说。僖嫔不知想得哪一出,在皇上面前提起让我在篝火大会上操琴扫兴,皇上觉得皇贵妃娘娘操琴好,就觉得我也会。我固然会,可实在太粗鄙,底子不能御前献艺,让她们看笑话不要紧,让皇上丢脸就是我的罪恶了。”
“觉禅贵……”
觉禅氏欠身应对,直起家子时,目光落在纳兰容若的身上。篝火虽敞亮,毕竟不如白日看得逼真,她另有几分胆量去看不该看的人,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紧紧盯着不放,可方才一瞥又与他四目相对,再次引得心碎剧痛,现现在席中另有一个女子,也会操琴作诗,也有绝色面貌,现现在另有一个女人,已然满满地占有了他的心。
座下时不时有唏嘘声,妃嫔们自不必说,大臣们常传闻宫内觉禅朱紫是绝色美人,外臣男眷极少有见过的,现在趁着天气暗都不管束本身的眼睛,而蒙古各部粗狂的豪杰们,更是为此人间美色倾倒。
十指灵动,一弦拨响,却不知是觉禅氏怯场还是失误,竟是滑落琴弦,只闷闷地收回一声嗡鸣,座下有女眷掩嘴而笑,仿佛等着看她的笑话,可觉禅氏心无旁骛,纤手微扬,一曲《阳春白雪》从指间滑出,灵动轻巧的琴声里,仿佛可见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兴荣气象,明显高雅古琴与这篝火烹羊的场景很不相婚配,她却用十指超出了统统粗狂的存在,叮咚琴声,直叫在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周遭竟是一片沉寂,全无方才喀喇沁公主献舞后的击节喝彩,觉禅氏平静地坐在琴前,等候天子的指令,然不等玄烨开口,喀喇沁王爷俄然道:“朱紫的琴声如天籁普通,皇上可否请朱紫再赐一曲,让我等粗狂的草原人再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