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慜目瞪口呆，待他回过神，忙不迭地赶上前想要学这手御马之术。
“这家伙脑筋转得挺快。”孟戚低声跟墨鲤谈笑。
墨客说着，起家一个团揖，愧然道，“本是丑事，亦羞于提及。现在若持续藏匿，唯恐诸位因不明事情委曲，遭那鱼池之殃，便请诸位勉为其难，临时一听了。”
老船工一声喝，何耗子立即缩了归去。
这条船仿佛顺着江水往下流走，而不是去江对岸。
锦水先生重重地叹口气，抱着承担说：“事不能做一辈子，晓得得太多，做得太多，总有一天是要脑袋的。我不想方设法地跑，莫非要等死么？”
“唷，何耗子！你不在船埠上待着，如何过来给老杨头操桨了？”
“白叟家言重了。”孟戚收了荷叶糕，取下戴着的斗笠。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半句不打磕，把陆慜听得津津有味，就差抓一把瓜子吃了。
锦水先生喃喃道，“另有更不利，直接被拘在他们备好的院子里，好吃好喝，不准出门。我吃力搭上了流行阁，开初只想借着写话本的机遇，把这事捅出去，但是流行阁听了以后，底子不当回事。这些动静直接就能买到，只要有人问舞弊之事，就能获得详确动静，成果呢？无人体贴，无人查案，无人究查……”
何耗子在舱外伸着脑袋，船桨拿在手里一动不动，应是偷听对话到忘了荡舟着力。
何耗子只是陪着笑，脸上渐渐起了愁绪。
“因贪恐怕死，未有破釜沉舟之心，这些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这街面上的人，比方查七，早早就识得了我们。在太京府衙，我们另有一笔笔欠条白条，是各种借口假造的债务，以是住在家中，还要被保甲邻里监看，不准跑了……”
锦水先生苦笑道：“不错，以是能代考会试的，只要我一个，他们首要还是在乡试那儿脱手脚。考上了便是举人，费钱使银子就能外放仕进了。齐帝陆氏，武人出身，固然摆着礼贤下士的模样，可他没法出科举考题，也不体贴一甲以外的人写的文章，乡试连解元的卷都不看。主考官不是年年不异，齐帝对臣子有防备之心，不让他们年年都有弟子。这卷面的字写馆阁体，想遵循笔迹辨认出题目，还不如按照文法风俗呢？可即便如此，快十年了，也没有考官辨出某年的二甲，与某年三甲的文章，像是出自一人之笔。”
墨鲤把孟戚按了归去，不让他说话。
烟锅袋子指着锦水先生，后者寂静一阵，苦笑道：“你……你们被查七这群人看到了脸，除非永久不回太京，不然会有大祸临头。”
船埠四周都是船，有进有出，船帮偶尔还会碰到。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今儿能坐上小老儿这条船的，都是命数跟缘份。既然如此，小老儿也就开门见山，把话摆出来讲明白！”
“这般做法，能用一时，却用不了一世。”孟戚扬眉，特地给墨鲤解释道，“这文章必然是写得不上不下，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太好惹人谛视，太差不必然能考上。这还得代考的人写文章是有这等水准，需知就连考上的进士自个儿，匿名答卷混入下一科考，都一定能中。”
不远处，一个夫役小声嘀咕道：“为甚么要把他们带上？这不搅事吗？万一他们扭头去报了官，我们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