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硬撑着给石磨盗窟挽回了一点面子，内心气得冒火。
还好燕岑等人隔得远, 没看到。
墨大夫冷静地把这张纸扣在了桌上，判定地说：“这些药材都用不上，出门在外，我也偶然让行囊增减轻量，如果大当家与二当家要谢，就给我两个山中竹筒制的杯子，那看着倒有些野趣。”
“但是……”
这时又有人出去禀告。
石磨大当家内心感慨着，他一歪头瞥见了躲在四周看热烈的钱小郎，内心一动，招招手把这少年郎叫到了身边。
酒液浑浊，筛了一遍还不敷，需得几次三次。
钱小郎不懂讳饰，很快就被墨鲤发明了，看到这少年崇拜地望着孟戚，不由得非常迷惑，孟戚又没有在石磨盗窟里做甚么，怎地俄然就多了一个小崇拜者？
燕岑哭笑不得地给了本身多难多难的结拜兄长一个安抚的眼神，持续挑大梁去号召墨鲤跟孟戚了。
“你们这行的甚么礼？！”
墨鲤闻声转头，就看到钱小郎低头沮丧地说：“不想了，我感觉在寨子里过得挺好。”
——在河滩上艰巨地蹦跶一段间隔, 再扎进水里？还要不要面子了？
成果他这位结拜兄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酒水是自酿的，透过一股野果发酵的味道，此时正有人谨慎翼翼地捧着，往蒙了纱的碗里倾倒，细心地筛酒。
两下慌乱，少年泪汪汪地跑了出去。
燕岑也松了口气，礼单上写虎骨虎鞭，也是无法之举，寨里实在找不出值钱的东西，凡人都看不上眼的东西，拿出来岂不是贻笑风雅。
钱小郎有没有读书的天赋，能不能考上，这都不首要，因为从他出世起，这条路就跟他无缘。
公然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再见石磨大当家与燕岑时, 两人更加谨慎，礼数也更殷勤。
有的喊二当家，有的喊大当家，另有人问钱小郎如何来了。
闷葫芦俄然开口，还能把话说得这么妥当，实在让人吃惊。
他倒没吭声，眼睛眨巴着，老是偷瞧孟戚。
墨鲤不喝酒，孟戚喝着药也不喝酒，大当家非常遗憾。
甚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过是瞎话！人间有很多能读书的人，底子不能考科举，那读书不成的，白搭赋税拖累一家。
他对人的长相并不在乎。
此时聚义厅里已经备好了食品与酒水。
人间之苦，比人之所想更甚。
大当家颜面尽失，眸子都要瞪出来了。
世人说着说着，想起了这里有位大夫，便满怀希翼地看着墨鲤。
“……不是说，要慎重些？要当真？”
墨鲤：“……”
这老猎户，现在就坐在聚义厅里，他瞎了一只眼睛，看起来像是打猎的时候碰到猛兽，半边脸都毁了。
虎骨、虎鞭。
只因仕进也是门面活，长得寒伧的，身有残疾的，那就不要想了。
世人一愣，相互看了看，整齐不齐地施礼道：“多谢大夫救我们二当家。”
燕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当家是江湖人，说话很直白, 再客气也客气不出甚么花腔来, 倒是燕岑抢先一步，与墨大夫搭上了话，引经据典地奖饰了几句医术，又情真意切的拜谢。
固然也是可贵的药材，但是……
墨鲤神情不动, 内心倒是不悦，他一拂袖，直接向溪谷入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