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点点头,道:“是的,本日若你跟我一道去楚令尹府上,那么便从踏出院子起,便不能说一句话。”
脚步声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施夷秃顶上一痛,她咬唇止住惊呼声,回身看去,便见着不远处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后代子们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端叔羽,他竟然不睬你!哈哈哈!”中间少年嘲笑声刺耳。
“天然天然,先生有所求,固然提出便是。”楚令尹听闻孙先生言,想也不想便回道。
那奴婢狠狠的瞪了一眼施夷光,小声道:“你作何?那是先生大人们去的!你一个奴儿,无召怎敢乱入?!”
新岁的日子外头还飘着白雪。
施夷光闻言,眉头挑了挑,昂首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孙先生,而后又低下了头。
孙先生和施夷光是徒步走到楚令尹府上的。
“原是诸暨人。诸暨我还未曾去过呢。”楚令尹回声,而后看着孙先生持续道:“我看了长卿先生所递的经籍,甚是合心。又看了先生的治兵策论,先生有大才,可愿受聘于我府上,为上座门客?”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屋外走去。
入炊事厅堂,施夷光抬着脚将跟着孙先生走出来,便被一旁守门的奴婢给拉了出来。
施夷光跽坐在蒲团上,不由得转头看着孙先生大声问道:“为甚么啊?”
施夷光跟在背面,抱着孙先生让她拿着的书卷,老诚恳实的跟着。余光不时的瞥向四周。
昨夜都学到很晚,即便困意很浓,但她还是撑着眼睛,灵巧的跟在孙先生以后。
施夷光定定的站在那儿,手里抱着竹卷,低着头也不发言。
“因为你话太多了。”孙先生轻悠悠的说道。话音落时,人已经走出了屋外。
忽而,屋中声音倏忽变高。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仿佛都能听到那少年气愤的呼吸。施夷光微微偏了偏头,余光已经能看到气呼呼走近的少年。
前一世练习没少站,可这一世的施夷光却站的极少。孙先生起家,跟着楚令尹转出了堂中。施夷光也颤抖着脚根上,站的太久腿太酸,差点儿一个不稳没跌倒。
“秉文,拿书来。”孙先生转头,看着低头站在屋外的施夷光,朗声道。
说着,孙先生渐渐的站起了身子:“如果能做到,便跟我一起入令尹府,不能就做罢。”
孙先生走进门堂当中,冲着那人,抬手深深一揖:“越人长卿,拜见令尹大人!”
孙先生闻言,看着楚令尹慈爱的笑了笑:“令尹大人汲引,我此番前来,本就是投奔大人,情愿为大人所谋,尽上一份力。只是我为人谨小,处大人府上拘束劻勷,如果大人能应允我谋职大人门下之时,还能在居身在外,便可。”
跟着门人走过一条条的廊庑,扰了一个有一个门楼,总算见到了不远处的正堂。
等两人说完的时候,已经靠近中午了。
正堂当中,有一中年男人端端的跽坐在里头,正对着门,看着徐行而来的孙先生和施夷光。
“回令尹大人的话,我乃越国苎诸暨之人。”孙先生跽坐在楚令尹的劈面,端方而严厉的回着。
施夷光站在身后,垂着脑袋站着,目光时不时抬起,瞟向面前的楚国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