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扬州官员常日里看着都不如何说话,一到这类时候便一个一个言辞锋利,说得滴水不漏。
唐云仓猝道:“不敢!本日不过各处对账,也不是甚么大事。既然王爷有恙,那便开端吧。”
唐云看在眼里,对着宇文素戟微微一笑,宇文素戟也回他一个一样的笑容。不一会,两家的小仆人连续返来。祁景这时将帐本放下,走向宇文素戟,当真地行了礼。
“那是旱年,有些是灾年,朝廷特许税课迟缓,以是征收地晚一些。不然百姓如何拿得出那些钱银!”盐仓监官徐越翻看几下,得出结论。
宇文素戟对他的反应并不料外,照实答道:“此账,是家父送来的。怎地,有何题目?”
这时,统统人便立即跪下来,行的皆是大礼。宇文素戟说这话便是很明白了——这账并不是宇文家得来的,而是明嘉帝让丞相送过来的。至于明嘉帝是如何得来这账的,谁敢去问?宇文素戟如许说,统统人便不再思疑这账的实在性——明嘉帝是看过这账的,并且他感觉这这账很有能够是真的,以是才叫宇文素戟来查。
“下官可否冒昧地问一句,宇文公子从那边得了此账?”
徐越这时眯起眼,道:“从水利到农桑,再到盐税,扬州账目上的钱都是有根有据。大人对账便知。扬州两税未曾窜改是真,农桑减税半数也是真。客岁筹办皇上寿宴,商税加了两成,将盐税农桑税课补齐,以往都是如许做的,两税稳定,各税倒是有些窜改,国库里有账。”
宇文素戟看着这些人争论来争论去,只是笑笑,叫身边的小童记好那些言辞。
宇文素戟点点头:“鄙人也是为此时忧愁。只是父亲送账时特地叮嘱了,说皇上叫将这上面的账目一条条查清楚。”
宇文素戟看一眼唐云,道:“鄙人听闻祁家的人计算才气皆非常了得,不知能不能使唤一下转运使祁大人,稍稍劳些心力,看上两眼?”
“扬州盐课向来都是与夏税一同征收,怎的这里竟然有几年是秋收的,更有甚者在夏季征收,夏季的税课里如何没有备注?”这话是祁环问的,他指动手里的账,向诸人问。
因而各官员凑上来,都当真地看那账。
宇文素戟并不睬会他,只用心看着祁景。徐越算是唐家的人,若叫他来看账,并不是件稳妥的事情。祁家在扬州算是与世无争的,叫他来看账,虽不是万分的保险,到底是比唐家的人好很多。
唐云皱着眉,看着祁景,桌下的手紧紧握拳。徐越倒是不觉得然,道:“祁大人公然是国士。只是大人应当晓得,扬州这些年修水利,建大坝,江南各处的税都比平常稍高一些。这是皇上亲身批的,自客岁水利建成后,江南农桑收益大大增加,税收却比往幼年了很多,便是补先前所收。此举先时太祖为平西南贼寇便创制了。现在江南相沿,并不算逾制。”
……
唐云看着局面仿佛有些不成节制,便道:“公子,他们如许仿佛也不是体例,不如……”
因而祁景便道:“如果是圣上所托,此账若为真,那徐大人与唐大人都该立即撤职查办!”
“此账算不得正账。”祁景对着宇文素戟道。
明嘉二十五年春
大堂正中坐着扬州知州唐云,扬州刺史祁环坐在他左手边,右边坐着宇文素戟,前面是大小扬州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