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顿感丹田一暖,暗道:“虚空大师内功竟如此深厚,不在我师兄灵虚之下。”如此一顿饭的工夫,高齐感受身子比先前舒畅些,说道:“多谢大师,戋戋贱命,何劳大师耗损功力。”虚空道:“少侠切勿妄自陋劣,少侠捐躯救友,此等侠肝义胆叫人敬佩。”高齐道:“大师谬赞,敢问大师,那林家孩子伤势如何?”虚空道:“少侠不必担忧,那孩子身上穿戴金蝉宝衣,性命无忧。”高同心下甚慰,说道:“我另有一颗乾坤伏魔丹,烦劳大师再给他服下。”虚空道:“少侠恕罪,少侠伤势太重,老衲擅自做主,将丹药给少侠服用了。”高齐道:“大师大恩大德,长辈岂敢见怪。”虚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削发人四大皆空,恩是空,怨亦是空,少侠不必挂怀。”
岂料东方白笑声戛但是止,高齐随即听到一阵兵刃订交之声,他睁眼一看,见八名灰衣和尚舞动禅杖将东方白团团围住。高齐见那八名和尚年纪甚老,长须飘飘,禅杖工夫确是法度松散,一招一式无不浑厚天成,便知是南少林的高僧到了。
高齐又撕下本身的衣衿,将陈婉星的双手拖起来包扎,见那柔嫩白净的双手被利剑划了两道长长的口儿,伤口皮肉外翻,几欲见骨,贰心中比本身受了伤还痛苦万倍。高齐霍地站起,指着东方白骂道:“老贼,你滥杀无辜,枉为一代宗师,我明天就杀了你,为武林除害。”东方白被后辈唾骂,也不活力,长指一伸点了那黑纱女子的玉枕穴,那女子毫无防备,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高齐方才转醒。他只觉满身乏力,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过未几时,传来了嘎吱的开门声,缓缓出去几人。高齐谛听,只要三人的脚步声,前两人脚步甚轻,几不成闻,明显轻功成就颇深,后一人法度沉重,与前两人相距可差的远了。高齐想要支撑着起来,却听有人说道:“少侠重伤未愈,还是躺着为是。”高齐听得出是虚空大师的声音,公然面前人影一闪,虚空呈现在面前。前面跟着一老衲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那小和尚搬来一把木凳给那老衲坐了,虚空挨着床沿座下。高同心中挂念陈婉星一家,忙问道:“大师,林之奇一家如何了?”虚空黯然道:“阿弥陀佛,老衲去的迟了,之奇和她夫人重伤之下被东方白的笑声震碎了心脉,已遭不幸,那孩子命大,活了下来。”高齐虽早知陈婉星已死,心中却还抱有一丝但愿,此时在虚空口中坐实,仍不免急火攻心,呕出一口鲜血。虚空忙伸指封住了高齐的几处大穴,又缓缓将内力注入他的体内。
东方白俄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若狂涛怒浪奔腾吼怒,四野皆震。高齐仓猝运功护住心脉,与笑声相抗。东方白笑声越来越大,高齐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高齐暗道:“罢了,罢了。”随即闭目待死。
东方白与八名南少林高僧打斗之际,高齐调匀气味,仓猝去检察林之奇一家的伤势,伸指一探陈婉星的鼻息,却那里另有半点气味,人早已死了。高齐一时气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
那东方白见高齐巨斗以后还是精力充分,不由悄悄赞叹,心道:“上清派的内功公然有些门道,他不过三十来岁,武功已然有如此境地,不出十年,恐怕便与我不相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