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林公玉在上清派学艺,道家平静有为,饮食也尚平淡,薛灵从小跟着父亲修炼玄功,走的也是道家的门路,在饮食上也极其节制,满满一桌子甘旨好菜,两人只吃了些蘑菇木耳,青笋藕片,剩下的菜便令仆人们吃了。
林公玉听的一头雾水,薛灵在一旁听的津津有问,她聪明绝顶,过耳不忘,听到厥后,林公玉全然不懂,薛灵却将林家的财产秘闻计算的清清楚楚。
林公玉只觉筋骨酸软,这一日比起在龙虎山练功学武还要疲累。他想起薛灵,正要到她房中寻她,见薛灵盈盈走来,手上端着沙锅。
林公玉不想薛灵为此事烦心,勉强一笑。
林公玉心中早有薛灵,天然对说亲之事非常恶感,正要出言反对,却听宋长平道:“我也恰是这个意义,少爷早娶妻生子,老仆死也瞑目了。不知可有合适人家?”他虽发觉林公玉薛灵之情,但见薛灵虽聪明貌美,倒是江湖中人,身份来源不明,心中便不称意,此番说亲之事便是他成心安排,现在故作疑问。
她悄悄来到正厅,躲在屏风后,向内里偷看,只见林公玉正襟端坐,两边坐着二十来人,轮番向他汇报运营状况。
直到子时初,那些掌柜和管事方才散去。
林公玉记得此人是本身的堂叔,名叫林之望,少时便与父亲长相来往。他见林之望脸上有事,便问道:“二叔,可有要事?凡是只与宋公公筹议就好。”
两人正寂静无语,忽听得门娘仆人道:“少爷,晚餐预备下了,请您和薛女人用饭。”
第二日一早,林公玉跟从宋长平去拜见族中长辈。林公玉虽是林家独子,林氏宗族却人丁畅旺,他先拜见族长,又拜见了族中叔伯等人,直到早晨方才返来。
薛灵早早炖了参汤,见那些人散了,便给林公玉端来。上清派端方,过了饭时,便不能进食,但他不肯孤负薛灵一番美意,便喝了几口。
林之望道:“你父母早丧,你们家人丁不兴,现在你既已长大成人,也该说门婚事了。若不是这些年你在内里,恐怕这时早已是妻妾成群,后代各处了。”
林公玉见祭品上没有涓滴灰尘,明显是祭奠之人方才拜别,贰心念一动,猜想必然是高齐。他想起高齐,鼻子一酸,也不择方向,跑了出去,大喊道:“高叔叔,高叔叔......”
林公玉笑道:“宋公公,你给我这些做甚么?我又不懂。”
林之望笑道:“泉州府孙家的二蜜斯本年年方十六,孙家乃官宦之家,门当户对,这孙蜜斯更是知书达理,与玉儿恰是良配。”
林公玉道:“我真不孝,不能为父母报仇,连我父亲的遗骨在那里都不晓得,他们地府之下怎得安生?”
他忽觉长辈尚在,本身行动失礼,忙归去坐下。林之望与宋长平两人又是各式劝说,林公玉只是不从。两人见林公玉情意果断,便只好作罢。
林公玉急道:“这如何成,孙蜜斯我是不娶的。”
林之望笑道:“别的事可与宋管家筹议,这件事却偏要你晓得。”
祭奠完父母,林公玉回到家中,薛灵早在门前等待,见他眼眶通红,知他悲伤难过,便好言相劝。
林公玉心中老迈不肯,但他对宋长平非常尊崇拜重,不敢违拗他的话,只得承诺。
薛灵这一天不见林公玉,闲闷无聊,好不轻易等了他返来,未及说话,便去会晤一群商贾模样的人,心中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