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态度也含混不清,这一次我实在不清楚她对这件事情究竟是同意还是反对,只好先按住心中万千庞大的思路,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回母后的话,儿臣长兄已过不惑之年,既无后代承欢膝下,也无山荆(1)煮酒温汤,陛下为儿臣长兄着想,如此皇恩浩大,儿臣感激不尽。”
锦乐的笑容格外端庄,很有一个帝国公主的严肃仪态:“本宫当初只是见你气度不凡,没想到你另有这么多前尘旧事,可给足了本宫欣喜。既然如此,本宫就将这件箜篌赠送你,作为你册封宝林的贺礼。”
孙文英在乔序的表示下,为颜桢安排了一个坐位。那位置不大不小,在宛清中间。我看着恭谨落座的颜桢,心底俄然陡升感慨,这位从天而降的侄女,仿佛棋盘上的另一颗棋子,即将改写锦宫城原有的格式。
乔巍的神情有一瞬抽搐,半晌笑道:“固然没有皇姐说的这么夸大,但父王从先帝那儿讨来的犒赏倒是很多,此中有一块西域的和田碧玉,成色极好,他日我再亲身派人送过来,就当赔偿了,皇姐感觉呢?”
颜桢微微惊诧,碍于世人当前不敢过于表示,只得诚惶诚恐道:“长公主殿下恩情,奴婢本不该辞,只是此物乃世子与世子嫔赠送郡主中间的周岁礼,万分贵重,奴婢不敢收下。”
锦乐不置可否,一双眼望着恭谨跪地的颜桢,笑道:“你现在明白了?不管你出于甚么担忧不敢要这件箜篌,那都是白白担忧一场。今后你就是天子嫔御,万不成如此小家子气。”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乔序低眉拱手,“那儿臣就听母后的,归正此次我们临幸锦乐宫的目标是为敦睦郡主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