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序看着和顺如水的她，笑道：“朕得去批阅奏折了，你好好歇息，改天再来看你。”
锦乐道了声“是”，与我一道放开双手，云萝从速跟上服侍，扶着太后缓缓向凤辇走去。
即使心底非常不舍，冯雨嘉也浅笑着点了点头：“那妾恭送陛下。”
冯雨嘉低眉扎眼，暖和道：“是，妾谨遵太后殿下懿旨。”
冯雨嘉受宠若惊，低声一唤：“陛下……”
我嫣然一笑，很快不再看她。
我会心浅笑，心中悄悄赞叹，锦乐对这件事情的分寸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管是刚才机工致妙地让冯雨嘉自惭形秽，主动认错，还是现在用眼神表示我出面化解困局，都无一不表现了她的自知之明——长公主就身份而言毕竟只是一个“外人”，不能在内宫的事情上过量置喙，只要皇后说的话才具有佩服力。
余光中，冯雨嘉神采一变，仿佛想说些甚么，却毕竟话到嘴边又被她咽回肚子里。
冯雨嘉打动不已，颤声回道：“多谢陛下体贴，有程太医卖力保养，妾已经好多了。”
“恭送母后（太后）。”
中秋夜前夕？我看着太后脸上略显哀戚的神采，非常利诱不解，莫非中秋夜前夕是甚么特别的日子？
我忍俊不由，写道：“母后，儿臣觉得能够临时让安婕妤享用贵嫔俸禄，封号与位份稳定，世人对她的称呼也稳定。如许既能让天家恩情获得表现，又能消弭安婕妤心底因为晋升过快产生的担忧，您意下如何？”
世人从速起家施礼：“陛下万福金安。”
乔序也不活力，只道：“如何，你感觉朕与皇后的安排不敷安妥？”
精彩大气的十二雀翎羽凤辇渐行渐远，我像前次在凤仪宫门口一样，凝睇着太后略显清癯的背影。头上累叠的层层珠翠好似她绵绵无尽的苦衷，压着她苗条的脖颈，令民气生怜意。
我不敢包管她可否做到，乃至也不敢包管她这句话有多少实在性，或许她只是临时被落空孩子的痛苦冲昏了脑筋，才会说出如许的“豪言壮语”。
他直径来到榻前，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看着一脸蕉萃的冯雨嘉，温声道：“朕刚下朝就来看你了，如何，身子好些了么？”
太后看着泣涕涟涟的冯雨嘉，不由悄悄转了转中指佩带的金丝玛瑙珐琅护甲，仿佛在死力禁止心中讨厌又愤激的情感。眼看局面再度僵化，锦乐转首向我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朝冯雨嘉的方向微抬下颌，很快悄无声气转头归去。
冯雨嘉脸上终究暴露甜美的浅笑，亦如拨云见月，眼中带着幽雅的光芒：“天家恩德，妾却之不恭，谢陛下隆恩！谢太后殿下、皇后殿下隆恩！”
我点头默许她们分开，瑞祥宫门口只剩下我与宛清二人。她走上前来，温声道：“殿下，那妾可否去您的凤仪宫讨杯茶喝？”
“以婕妤位份享用贵嫔俸禄？”太后将我的意义反复一遍，不自发地笑了起来，“皇后这古灵精怪的脑袋是如何想到的？”
我起家搭上宫洛的玉手，莲步轻移来到榻前。冯雨嘉见我来了，很快止住抽泣，抬眼利诱地望着我。那眼神有些胆怯，还藏着一丝丝打量的意味，仿佛在猜想我接下来的做法。
乔序缓缓展开手中的竹骨折扇，边走边道：“都不必多礼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