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是奴婢冒昧了!”
接着我闻声一众宫女寺人在门帘外搭锦梯的声音,不知是宫洛还是芙蕖,正款步走上来。
从宫洛略带镇静与羞怯的声音听来,她必然觉得我和乔序方才正筹算……天啦,我的确要羞死了。
郑棠咬唇思考着道:“约莫三月不足了。”
“起轿——”
我看着他,心仿佛小鹿乱闯那般扑通扑通直跳——他究竟想干吗?
“启禀陛下与殿下,重华殿到了。”
乔序冷静看着她们二人你来我往,俄然道:“棠儿,你方才说你比来身子不适?请过太医了么?”
我悄悄揉了揉被他捏得红肿的右手,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公然像我想的那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我和他一起建立所谓“帝后同心,鹣鲽情深”的伉俪形象。
我正要矮身施礼,他已然来到我身前一把扶住我,回身顺道紧紧牵住了我的手:“礼数就免了,本日是皇后千秋,朕不会介怀这些细节。”
公然,宫洛悄悄挑起了门帘,探头出去。
“无妨,你出去候着吧,”乔序也不看她,而是顺手重抚着我的背脊,“朕与皇后马上下来。”
他的神采马上沉了下来:“那你会吃谁的醋?”
“难怪殿下方才要嫔妾们先行一步呢,本来是与陛下约好了要一道前来,”祁抒意掩帕浅笑,端倪一低,鬓边的仙鹤凌云银发簪就闲逛起美好的弧度,“殿下是嫌嫔妾们碍眼了。”
我们在世人的谛视下联袂走进重华殿中,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见我们一道出去,忍不住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哀家觉得天子没来是忙于政务,没想到是去凤仪宫亲身接皇后了。”
我冒死捶着他的后背,想让他放开我。他却紧紧抱了我一会儿才松开双手。我缓了口气,抓起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一口,随即闻声“嘶”的一声从他的齿缝中传来。我心底大为愉悦,这才写道:“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呢,你别自作多情。”
我们一起对太后行了大礼,太后的欢畅溢于言表,忙叮咛摆布内侍为我们赐坐。我们天然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的身边。满殿的妃嫔也惊奇得目瞪口呆,胆量大的忍不住轻声群情起来。外朝命妇与王公贵族也纷繁赞道:“都云帝后分歧,只专宠端裕夫人,现在看来都是谎言啊。”
“三月不足……”岐山王妃喜上眉梢,“陛下与娘娘何不宣太医瞧瞧?”
宫洛在身后悄悄扯了扯我的广袖,表示我训话。我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提笔写道:“端裕夫人与祁昭仪故意了,待本宫重新打扮了再去,各位mm先行一步吧。”
待宫洛退出去后,我没好气地推开他,整了整衣衫就要起家。他却先我一步挑开帘子,跟着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太后,我还真不想与他演戏。
宫洛与芙蕖扶着我走进内阁,重新换了一身更加昌大的装束,发髻也盘成雍容华贵的牡丹髻,一支凤凰展翅衔东珠步摇垂下细碎的流苏,正正落在眉心,竟连花钿也省去了。我微微一笑,拢过袖口,扶着她们的手缓缓走出了凤仪宫。
我面上浅笑着,心底却长长呼出一口气——乔序的目标达到了,他胜利地为郑棠洗脱了委曲,也胜利地骗过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