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俄然就勾起了我的悲伤旧事。我摇点头,极力忍住眼中的泪花,哽咽着道:“但是小巧,你可晓得这并非我心所愿?我越打仗这些东西就惊骇,怕我哪天也变得像她们那样麻痹,那样工于心计。”
还没睡多久,我被芙蕖的声音遽然惊醒。她见我身着单衣坐在榻上,冷不防唬了一跳,从速顺手抓起一件披风大氅为我披上,惶急道:“您如何坐着?如果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眼泪顺着眼角一径滑落,今晚的梦境越是平和,梦醒时分就越是藏着扯破般的疼痛。我的烦恼已经够多了,不吝再多这么一个。
“悠悠存亡别经年,灵魂未曾来入梦。”(1)
那声音细致恍若春日游丝拂过脸颊,柔润绵密又好似垂悬的蛛网。
我略微松了口气,又写道:“那尤婕妤呢?”
她莞尔一笑,破冰普通化解了我心底的防备。
该来的总会来,何况另有小巧在天上保佑我呢。唇角漫上一丝温然笑意,我合眼沉甜睡去。
芙蕖垂眸一瞬,以烦复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惶惑:“回殿下……陛下只把余大人禁足家中,临时没有其他行动,您放心。”
“殿下?”
我蓦地从榻上坐起,可面前那里另有小巧的身影?唯有轻浮如翼的天丝凤凰纹幔帐在晚风中悄悄摇摆。
她这一次却没有临死前那么惊骇,只是浅笑着反问道:“殿下,您真的想晓得?”
我的眸光不由黯然:“你如何晓得我过得不好?”
【1】节选自白居易《长恨歌》
她悄悄地推开我的双手,抚着我削瘦的背脊,柔声道:“实在小巧此次来,就是想奉告您,或许此后您要面对一场生射中前所未有的大难,包含小巧带走的阿谁奥妙,另有您为何会俄然发声等等,另有您的长兄。”
甚么?!她可怀着身孕啊!
她的双手被我捏得通红,她却不觉疼痛,反而笑得愈发和顺:“是的,您本来就与凡人没甚么两样,只是有人不想让您成为凡人罢了。不过您看,自从小巧走了今后,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了,一个合适在宫里保存的凡人。”
盗汗漫了一身。
从天高低凡?莫非她身后成了仙女?
“小巧在天上很好,但是殿下在地上不好。”
我笃定地点点头,见她淡然自如的模样,内心却不由微微打鼓,莫非本相是我现在没法接管的?
我惶恐失措地抓紧被角,谁知那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芙蕖点点头,声音不住颤抖:“回殿下的话,确切出大事了,尤婕妤的父兄在逃往燕京的路上逃狱,陛下龙颜大怒,命令只要抓住他们就斩立决!”
甚么?!我浑身一凛然,迎上芙蕖“欲说还休”的眼神,写道:“那……卖力这件事情的刑部尚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