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抿了口茶,悄悄叹了口气,“哀家只是想起苍凌大婚后领着王妃拜见哀家的景象,也是一对璧人,远远看去,就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将青釉青花瓷杯放在中间的桌几上,扶着余嬷嬷的手站起来,往佛堂去,“本日这一对更是超卓,怕是集齐了统统最夸姣的说话来描述都尤嫌不敷。”
想起家边的慕雪芙与睿王妃是姐妹,自知这话不该当着她的面说。太后转过甚看向她,笑容如大地回暖,悄悄浮动清风,“不过,你皇叔倒是做了件功德,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赐给你了。”
余嬷嬷面庞唏嘘,眼底涌上一丝潮湿,“是啊,一儿一女,太后当时还说她后代双全,是有福之人。”
乍然的阴沉从他俊美的面庞上掠过,景容嘴角包含着笑容,道:“孙儿已经长大了,这事您就不消操心了。再说,军权还在我手里,她还不敢乱动。”
俄然,太后仿佛想到了甚么,眼角微微上挑,目光落在慕雪芙肚子上,嘴边虽仍有笑意,但那笑容中却无半分暖色,“传闻你小产过?如何这般不把稳?”
嘴角生硬的扯出一缕浅笑,连声音都有着颤抖,慕雪芙死力稳住本身的心神,不至于在景容面前暴露不应时宜的状况,“娇娘?是谁家的蜜斯吗?被太后说的这么像,孙媳倒想见一见。”
“唉!”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初那门婚事还是哀家求先皇赐的,本想给她找个才貌双全的丈夫,不想却送她入了鬼门关。罢了罢了,不提旧事了。”脚下一停,深深的看着余嬷嬷,道:“你说宸王妃小产是谁做的?”
慕雪芙揉搓动手帕,抬眸看了眼景容,又低头抿嘴,支支吾吾道:“大夫说是妾身春秋小,胎像也不稳,以是才会没的。”
景容轩了轩眉,话锋一转,道:“皇祖母此次定要多待些光阴,年后宁王就要迎娶新王妃,你也好过过眼。”
说着说着话,太后便提到了宣王母子,但语气中却带着与之前和乐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深蕴,“他们母子返来一贯没甚么功德,你可要警省着,阿谁女人最会诡计狡计。当年若不是她利用手腕将你父王灌醉,她如何当得了瑜王妃?还是个郡主哪,连这么轻贱的体例都用上。”因为这件事儿子和孙子的干系呈现了裂缝,也是以事大儿子人生抹上了洗刷不掉的污点。本来封地军队都是景容这个孙子的,但也不知阿谁女人使了甚么手腕,竟让皇上把封地留给他们母子。
当太后唤出“娇娘”两个字的时候,慕雪芙身子就止不住的颤栗了一下,本来这世上另有人念着母亲。眼底刹时蒙上一层潮湿,堆积在泪腺上的晶莹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但又被她生生咽了归去。
“是啊,哀家看她就想起了娇娘,哀家记得娇娘仿佛有一个女儿吧?”
景容眉眼笑开,道:“是,孙儿毫不会委曲了她,皇祖母你就放心吧。”
太后是多么人物,如何不知当初皇上赐婚的目标,不过就是均衡几个皇子的权势。至于为何要将左相家蜜斯许配给景容,她内心跟明镜似的。
慕雪芙回过神,扯了下嘴唇,想笑却比哭都丢脸,“那是因为太后喜好王爷,爱屋及乌,才会给妾身几分色彩。”太后那声娇娘,几近击碎她的心房。让她埋没在心底,不肯提及的伤痛再一次被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