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垂下首，恭敬笑道：“不敢，臣女无品无级，只是小小官家之女，怎敢威胁娘娘令媛之躯，臣女但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余辛夷却不在乎，前一世千刀万剐之痛要比现在痛上千倍万倍，这点痛对她来讲不敷挂齿，值得她挂齿的，向来只要那些以血都难以洗去的恨！她抚了抚白芷的发，道：“傻白芷，取点消肿的药膏来。”
白芷谨慎的褪下余辛夷裙下的长裤，暴露两条肿起的腿，特别是膝盖那边已经肿得不像模样。
甚么都不问，第一句便是诘责她，她并不期望父亲对她有几分情分，只是没想到连大要都不肯保持。余辛夷敛去嘴角的浅嘲，垂首道：“回禀父亲，女儿不知。”
翠玉讷讷道：“那您……”方才特地约五皇子御花圃一见，实在不当。
余辛夷却不辩白，淡淡道：“娘娘睿智过人，臣女痴顽，怎敢企图棍骗娘娘，只不过臣女忠告顺耳罢了。多谢娘娘本日接待，臣女辞职。”
斜倚在亭中，余惜月不屑的翻开眼皮，嘲笑道：“最好如此，不然我跟母亲这趟就算白算计了。”母亲叮咛过她，淑贵妃固然是她远亲的姨母，但是若本身没有涓滴用处，亦会被嫌弃，以是她当即最紧急的，便是要表示出她的“用处”来！
余辛夷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道：“那好，我问你：若你偷了东西，是会藏起来，还是正大光亮的摆在桌子上，请人抚玩，恐怕别人不晓得？”
余辛夷听了，的确感觉好笑：这叫不敢说？那还要说得如何清楚？
她就赌一点，就算淑贵妃敢杀她，但是她是余尚书嫡长女，平白死在宫里，必须给尚书府一个交代，不然，尚书府颜面何存？父亲那三千弟子的颜面，又何存！而淑贵妃，就算再看她不扎眼，也不会蠢到主动给皇后奉上如此大的把柄！
余辛夷笑了，一双明眸似山涧最清澈的泉，缓缓落到余子俊身上：“很好，感谢孙妈妈。我再来问，弟弟，你傻不傻？”
余惜月轻斥道：“翠玉，多嘴！”
院中，很多人都群情起来，明里暗里对着余辛夷指指导点。
冷不丁这么一个题目抛出来，孙妈妈失措的望向余惜月，竟不知该如何答复？这题目，到底甚么意义？
这一夜仿佛睡得格外沉。直到——
余惜月在中间惊呼一声，不成置信道：“莫非是因为香附之前谗谄了大姐，大姐一时愤恚，因而……”她谨慎瞧了余怀远的神采，痛心疾首道，“香附固然是个丫环，可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大姐你就算再活力，惩罚便是了，如此狠心要了一条性命，这也太残暴了，这但是要折了……父亲的福分的……大姐，你这事做得太不对了。”
余子俊说得义正言辞，连余怀远也眯起了眼睛，眼中写满思疑。
“啊——！”
余惜月亦在一旁转了下眸子，似是恍然大悟道：“提及来，大姐近些日子脾气的确是不大好，父亲可记得，前些日子红绯及周瑞被杖毙的事儿……孙妈妈，你可发觉了？”
余辛夷眸子微微一扫，似笑非笑道：“如何，孙妈妈你究竟傻不傻，这个题目莫非还要乞助别人么？”
余惜月睫毛悄悄一眨，睫毛上就沾了露水，却还强笑道：“并未有甚么烦心的事……”她悄悄咬着唇，欲说还休的模样仿佛受尽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