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蹇靠在囚车的木柱上,阖目养神,悄悄的叮咛,像是临别之言,也像是平常的话家常。
老态龙钟的君王双目赤红,颤抖的双手不断的指着门外,“立即!立即将叛国逆贼白子蹇缉拿归案!若再次拒不回京,可先斩后奏,杀无赦!”
严公公先是一愣,随后便点了点头进了御书房。
听闻尉迟恭钦要审理此案,孟皇后内心说不出是光荣还是忧心。
作为传话者的严公公,这一来二去的,实在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能不说,但也不得不看着尉迟恭钦的神采,实在难为,“是,皇后娘娘放心,主子必然转告。”
那都尉吓得连滚带爬,辞职后便往幽州城赶去。
“哟,你也来了啊?当真是狭路相逢,疆场上那支喂毒的箭都没毒死,果然福大命大。如何,你们这大周朝连有功之臣也要同我一起将牢底坐穿吗?”
“等等!”孟皇后思虑了半晌,内心头仍旧是有踌躇的,但还是说了出来,“如本年关将近,大过年的何不化兵戈为财宝呢,更何况这腊月初二但是世子的生辰!”
以后的几日里,孟皇后时不时的去御书房见尉迟恭钦,却次次被拒之门外。
金戈铁骑昂扬的分开都城,再次回到都城,坐的竟是囚车。全城百姓沿街跟从囚车进城,没有一小我喊冤,没有一小我打闹游\行,只是冷静的跟着。
顷刻间,尉迟恭钦甚么怜悯之心都不知去处,曾经因言蹊而起的那些猜想也都烟消云散,白子蹇的拒不回京仿佛一下子坐实了他统统的罪名。
恐怕谁都不会想到,几日前阵容空前,天子亲身在宫门前赐酒替九州世子边域戍守践行,没想到几日以后,天翻地覆。
明显,尉迟莹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一步三转头的进宫了。
只不过,白婉芯在囚车外,白子蹇在囚车里。
尉迟莹站在数十步以外,看着囚车当中的白子蹇,双手揪紧了衣衿。尉迟肃见了,赶紧拍拍她的肩膀,“你到皇兄府上也好些日子了,多日不见,快进宫先去给母后请个安。”
“但是……”
囚车径直送到了宫门口,白婉芯与尉迟肃早已侯在宫门前多时,就连在安南王府小住的尉迟莹,也一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