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拍摄停止得还算顺利,陶馨怡向她承诺的那样,很敬业地演出,没有给常青使甚么绊子,常青也很争气,全程几近零失误。
常青支吾半天,还是不置可否。克罗格嫌他墨迹,便粗声粗气地催促道:“密斯都不介怀,你一个大男人如何反倒磨磨唧唧的。你又不亏损,还踌躇甚么?”
陶馨怡发言时老是不紧不慢、轻声细语,乍一听很有邻家姐姐的感受,实在句句藏着软刺。
说完悄悄话,陶馨怡坐直了身子,大声问道:“到底同分歧意?”
“糟糕!”顾护士神采一变,赶紧哈腰去捡。吴乐天却死拽她不放,两道英眉寂然耷拉下来,眼中似是汪了一弯秋水,黑黢黢的瞳人现在正泛着盈盈的光。
常青神采如常,客气地回了句“应当的”。
常青记起方才的一幕,陆影帝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以后弯下身子紧紧箍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轻声嘟囔道:“真想这么过一辈子。”
在陶馨怡面前,常青非常惜字如金。不知怎的,陶女神的模样会令他想起席子旭,或许是一起糊口久了,两人身上都有对方的影子。
脑海里回荡着陆影帝沙哑磁性的嗓音,常青微微皱眉,沾了一手黏腻。他收回一声满足地感喟,冲了马桶,回身来到水池边,一边洗手一边嘀咕――
“昨晚睡得好吗?”陶馨怡闲闲地问了一句。
眼看还剩一幕戏便能够出工了,陶馨怡却在此时出了幺蛾子。她披着羽绒服,紧挨着克罗格坐下,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
当然,如果他晓得常青与陶馨怡之间的豪情纠葛,恐怕会立马收回媒介。
陶馨怡哼笑一声:“他倒是挺放心。”
吴乐天此次听话地松开她的手腕,顾护士内疚地笑了笑,伸手去捡碘酒瓶,哪知她的手刚触到被单,就被吴乐天攥住了。粗糙的指腹缓缓滑蹭着对方柔滑的手心,吴乐天笨拙地撒着娇,语气近似要求:“抱愧,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再坐一会儿吧。”
陶馨怡接茬道:“我倒不感觉。这场戏里两人的情感颠簸很大,豪情发作后,接吻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克罗格先是竖起眉毛“哼”了一声,以后又撅着嘴点了点头,眼中是按捺不住的镇静之色。
“我和晋松熟谙那么多年,他那套我再熟谙不过了。”食指导了点常青的鼻尖,陶馨怡笃定道,“靠他啊,没用!”
克罗格见他过来探班,非常不测,热忱地与他打了声号召,随即开朗地喊道:“陆,想不想看吻戏啊?”
常青曾不止一次地与陆影帝会商过吴乐天这个角色,这天早晨,他们须生常谈,倒是换了一个角度。
既然不像对方那样能言善辩,便无需多言,鹿死谁手,开拍后才气见分晓。
听到这话,顾护士的脸刷得一下红透了,放在腿上的手不自发地攥紧又松开。她咬了咬下唇,显得有些委曲:“现在是午休时候,我才过来的。我是不幸你一个外村夫,人生地不熟,又浑身的伤,你觉得我多奇怪陪着你。我、我这就走了……”
吴乐天转过甚望着她,本来空无一物的眼睛里添上一抹和顺的色采:“还是算了,我不想像老头子似的,坐在轮椅里让人推着走。”
克罗格站在他们面前,手舞足蹈地讲授着接下来的一幕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