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青如许慎重其事,钱老怪也不好再插科讥笑下去,他谨慎翼翼地探出头去,又认当真真将对方打量了一番,这回还真看出点门道:“我孙女床头挂着一副画报,上面的人跟你长得挺像。你不会是电影明星吧?”
常青一愣,随即摇了点头:“不但没害过我,还帮了我很多次。”
钱老怪非常敬业,只要出活儿,甭管天热还是天凉,刮风还是下雨,准保穿一身墨黑的长袍马褂,身前斜搭块灰布褡裢,仿佛从清朝穿超出来的活神仙。但是自从被怪梦缠身,每日醒来,他都会从布褡裢里发明那颗不利石头。
既然丢不掉,就先留着吧。就如许持续作了一周一样的梦,钱老怪俄然开了窍,他感觉石头是想通过他找一小我,那人说不定就是电影学院的门生。思及至此,钱老怪当机立断,把算命摊子从天桥移去了电影学院门口,在那边守株待兔。
常青一手支着下巴:“大爷,那石头能让人互换灵魂,我就是阿谁找你算命的‘小伙子’,现在只是换了副身材。”
听了这话,钱老怪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眸子也几乎脱了窗,他干笑两声,说道:“你这孩子怪成心机的,比我这个算命的还能编能扯。”
钱老怪的眼神愈发奇特,害冷般往床里缩了缩:“怎、如何能够有这类事,底子闻所未闻!我还没老胡涂呢,才不信你这大话……我不信……”
钱老怪忽悠了几十年,已经构成了职业病,提及话来吐沫横飞,啰啰嗦嗦,半天也讲不到重点。常青耐着性子细心聆听,渐渐捋出了事情的原委。
脸上川剧变脸似的变更着色彩,钱老怪现在只能一口咬定:“这话如何说的,我之前底子没见过你。”
常青与助理尾随而至,候在门外的走廊上。直到护士们陆连续续分开,常青才不慌不忙地摇着轮椅进入房间,助理在他身后阖上门,替他守在门口。
常青没能持续说下去,他俄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上的血液齐齐向头顶冲去,脑后的伤疤也从模糊作痛变成扯破般的剧痛。
常青摘下口罩:“我现在这副模样,您必定认不得,这还是拜您所赐。我给您提个醒,您是不是在电影学院门口摆过算命摊?有个年青人刚好路过,看到您的竹签子散了一地,就帮着您一块儿捡。您为了报答他,免费替他算了一卦,还送给他一块转运的石头。”
算命白叟年龄已高,倒是老当益壮,脑筋活泛,腿脚也利索,全然不似初见时的薄弱孱羸。白衣天使们一起围追堵截,吃力千辛万苦才总算把这位老祖宗拦住,强行“搀”回病房。
常青微微一笑,暴露满口白牙:“必定错不了,您化成灰我都认得。”
常青苦笑道:“小说里的情节如何能作数,我又不是嘴里含着石头出世的。”
常青抱着脑袋滚倒在病床上,伸直起家体,双肩狠恶地颤抖,双臂间不竭泻出痛苦压抑的呻.吟。
将轮椅停靠在门边,常青起家走到另一张空床前坐下,一瞬不瞬盯着钱老怪。
钱老怪心虚不已,还要故作平静。颤颤巍巍地拾起床头柜上的老花镜,又渐渐悠悠架在了鼻梁上,他眯缝着眼睛,细心打量劈面的年青人。
莫非此人被他坑过?是为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高价买下了护身符?还是听信了本身的预言,把老婆本折进了变幻莫测的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