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飞的大螃蟹从香案前爬起来,背壳耸起,八爪齐动,旋风一样刮到了孙应面前,胸前的大鳌闪电般击向孙应的胸口。
孙应的身材沿着妈祖庙大殿前光滑的立柱转了一圈,螃蟹的大鳌刚好就斩到了孙应背后绳结的位置。
孙应面色惨白,唇角面向徐民缓缓张合,等看到徐民的头微不成查的轻点,孙应眼睛俄然展开,头扬起,抬腿对准螃蟹的下腹用力踹了一脚。
脚步声垂垂远去,紧接着是木门的张合声,晚风从朱红色的窗棂拂过,悄悄吹动殿前青绿色的流纱账,鎏金的灯盏里残存的星火割开暗淡的大殿,照亮了一双如狼的眼眸。
势均力敌,螃蟹和孙应都退了两步,对峙两秒,螃蟹再扑,这时候孙应却眸光一闪,手上的粗木棍高高举起,身材却悄悄后仰,等螃蟹扑到面前,孙应虚晃一招,顺势倒地,借力从螃蟹肚子底下钻了畴昔。
可等了好一会儿,孙应几个都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视野似有似无的扫过大殿的纱帘。
这如何办?周遭三米内,连根干草都没有。
滑到螃蟹肚脐的位置,孙应翻身伸手抓住它的底壳,用力一扯。
孙应却仿佛没有知觉,左手直接把螃蟹的底壳撕了下来,右手的粗木棍紧跟而上,直接从螃蟹的肚子捅出来,用力一别,掀了螃蟹的背壳。
感遭到螃蟹不经意扫过他小腿的前鳌,孙应被绑在柱子上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脑袋悄悄碰了一下身后的立柱。
孙应无声笑笑,跟在他身后。
前殿里的徐民三个,就闻声前殿大门的门页俄然响了一下,然后就瞥见前殿神像的空位上,一个黑影忽长忽短。
螃蟹回声倒地。
临睡前王居士又去查抄了一遍孙应几小我的绳扣,为了保险起见,又给喂了点加料的矿泉水,等四小我都昏畴昔了,王居士就号召方辰回屋睡觉。
急退几步,回身刚想喊人,就想起了大殿的柱子上还捆着四个小兵,想了又想,李有秀决定跑去看一眼。
绳扣纹丝不动……
他身后的水缸旁,孙应的手都举起来了,就瞥见李有秀掉头绕过水缸,从走廊跑了。
手里的烧火棍差点吓掉,右手紧紧捂在嘴上,因为角度启事,他没瞥见前殿的立柱上少了人。
一只眼睛跟他头顶齐平的青壳大螃蟹就站在他面前,一双竖眼猎奇的摆布转着,仿佛在考虑从哪下口比较好。
有动静!李有秀站在厕所门口,侧头听了听。
中间的徐民从螃蟹动的那一刻眼睛就死死盯在了它胸前的大鳌上,等它一举,徐民就抬腿对着孙应的小腿用力踹了一脚。
莫非是风?就在孙应觉得没东西想要展开眼睛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精密轻微的哒哒声。
五分钟后,孙应黑着脸跑去厨房找了把菜刀……
锋利的蟹钳斩下,系海扣回声而断,孙应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了起来。
孙应抛弃手里沾血的粗木棍,走到徐民身后,摸黑扯着健壮的系海扣。
大螃蟹紧跟着追了畴昔。
吓的他一缩头,拍拍胸口再探头去看。
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孙应就瞥见白日在岸上又蹦又跳装白莲花的傻老头手里拿着根烧火棍,弓着腰压着身子渐渐往前殿的方向去。
没跑错,李有秀怕打草惊蛇,没从后殿直通前殿的小门走,他筹算从中间的走廊绕到前门,要真有螃蟹,这前殿的木板门也能帮他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