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役先接过信鸽,细心地抚顺了背上有些混乱的羽毛,才说道:“这些都是殿下的家事,世子还是少插手的好。”
寥落挑眉一笑,“不会的,这世上,我最不怕的就是迷路了,你放心!”
“高朋临门,有失远迎。”一个宏亮苍劲的声音,将寥落的思路从琴音中拉返来。
说话间,又走出来一名白衣胜雪的年青公子,那一身简朴的衣袍拖地,黑发高束,面色沉寂俊美,说不尽的神仙风韵。
翌日一早,绿竹的到来,打搅了寥落的好梦正眠。
“男女有别,请女人速速拜别吧!”还是那把声音,开口倒是逐她分开。
郭维桢还是一手执扇,听了孟君役的问话,撇嘴思虑了半刻,道:“如果换成别人,我倒还信赖她有高人指导,这个寥落嘛,自小长在宫中,指导她的只要教习姑姑,大抵就是偶然中闯出去的。”
琴音未停,寥落也微微一笑,举臂躬身行了大礼,“妾偶然突入贵境,扰了仙长清净,失礼了。”
寥落顿了一下,点了头,“也好!”
寥落不情不肯地转过身,内心却还在想着,这深山老林当中,有这么一处埋没之所也就罢了,竟然另有懂古曲之人,本日不能得见,下次也必然要找机遇去那竹屋看看。
待到金玉再出去,寥落已经穿好衣裳起来了。
正思考着,就听脚下郭维桢的声音传来,“哎,你站那么高能看出甚么来?风趣的事情产生了,要不要去看看?”
看他又开端表示出怜香惜玉的嘴脸来,孟君役连点头都不想了,一个纵身便回到了竹屋上,那信鸽也早被他送至半空,扑腾着翅膀飞远去。留下那高贵的世子爷,撑着竹篙渐渐往岸边挪,一边喃喃念着。
底下的郭维桢又叫了他一声,较着有些不耐烦,孟君役赶紧应了一声,又轻飘飘地落到了竹筏上,郭维桢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信鸽递过来。
“草民也没想到这平亲王府中,会有这么一个奇异的舞姬,要么她是有高人指导,要么她就真是偶然间走进了生门,世子感觉哪一个更可托?”
金玉还在想着要说些甚么,张妈妈就出去了,“女人若真是要去,就把贴身的物件留下吧,免得被故意之人拾了去。”
金玉惊了一下,“你要去那里?这云岭山你第一次来,谨慎迷了路。再说,万一有人硬要闯出去可如何好?”
“不消了,你好好躺着。”绿竹按住了她,“就让金玉送我到院门口吧!”
现下这个时节,云岭后山的苍松翠柏之间,已经可见有几株泛黄的枫树,此时还在凌晨,林间薄雾环绕,东山上的太阳已经探出头来,道道金光从树枝间投射下来,光芒万丈。
寥落略微勾唇,毫不避讳地看向那竹屋,嘴上说道:“妾是平亲王府的女眷,自认对琴艺也很有几分见地,本日得闻中间的琴音,却被这天籁之音所迷,不知中间可愿与妾相磋?”
寥落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容,“没事的,没听绿竹说要去听道长讲道了,这么好一个在我们殿上面前露脸的机遇,一时半会儿是没有人走开的。”
寥落连连称好,绿竹又叮咛了两句,就说要走了。
话落,孟君役已一甩衣袖,纵身向那深潭当中跃去,他身形极是轻巧超脱,飘至那水面之上足尖轻点,没有粘上一滴水珠,几个起落,人已经到了对岸山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