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此次的笑声更是大了几分,完了渐渐回身往亭外走。
绿竹应好,朝她蹲身施礼,寥落回礼并使了坠儿相送,眼看着一行人出了院门。
“女人这里不但茶好,就连这茶杯都是官窑里顶尖的。”
绿竹俄然就语结了,轻咬了唇不知如何接下去,倒是一向站在中间的丫头坠儿,蹲身道。
寥落没看她变了神采的脸,重新添茶笑道:“我倒感觉,殿下不来,只是因为旧疾复发罢了,颠末昨日那阵仗,该清的都清走了,剩下的天然是殿下信的过的。”
说完,她疏忽绿竹略带难堪的笑容,又重新给她添上茶水,“我挺猎奇的,女人再给我讲讲瓷器吧!”
绿竹道了谢,接过茶杯轻嗅了嗅,美目放光,“我出身贫寒,再好的茶也不过解渴之用,女人这茶确是我喝过最好的了。”
“放心吧,我感觉今晚,殿下就要召我侍寝了。”
小炉上又添了新水,此时青烟阵阵,寥落抬眼看了一眼劈面的绿竹。她身材偏瘦,不及巴掌大的小脸略显得肥胖,暴露尖尖的下巴,皮肤也比凡人白了几分,丹凤眼尤显得大而黑亮。
“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绿竹见她看过来,轻柔一笑,纤指渐渐转动动手中的青瓷茶杯,眼中尽是赞叹。
金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脱口道:“你就不气吗?你好歹也算是御赐之人吧,一个小丫头就随随便便越了你去。”
绿竹也不拖沓,“扰了女人这么久,现在东西也拿到了,绿竹这就告别了,他日待到女人得空,还请去我那竹汀坐坐。”
“喏,大抵是看书看睡了也不晓得。”
说完见寥落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金玉猛地蹿到她面前,对着寥落恶狠狠地捏了捏双手,看她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神采,重重叹了口气。
“这是以往在宫中闲暇时做的花茶,女人尝尝可还能入口?”
寥落眨了眨眼,内心软乎乎的,金玉就是她在这世上独一的亲人了。
“竹汀的绿竹女人来了。”
话落,她已孔殷地往外走,边走还边念叨:“这么不会照顾本身,今后如何照顾殿下,照顾孩子啊……”
金玉醒来的时候,寥落还歪在榻上睡着,身上盖着的薄毯大半都滑落在地上。她立即翻身而起,刚扯了毯子起来,寥落蓦地睁大了眼睛,黑灿灿的眸子射出凌厉的光,冷冰冰的刀锋普通。
原想着,颠末端昨日的事,府内实在应当温馨几日,不成想中午刚过,坠儿便来通报。
寥落就此拉着她的手,两人在石桌旁相对坐下,桌上小炉上的茶水恰好烧开,寥落便亲身沏了茶,递给绿竹。
绿竹的视野一向落在指间的茶杯上,慢慢道:“这釉色是天青色中透着粉红,胎体醇厚,口部釉薄,恰是官窑中的极品。”
寥落身上的药酒味都还未散去,她抚了抚衣袖,让坠儿将人引到院子的凉亭内。
“如此,就让女人的人跟着走一趟吧!”
这眼神生生让金玉打了个冷颤,只感觉从内心深处平白生出一股寒意来,金玉捏着毯子的手都不由抖了一下。
背后传来顿脚声,寥落回身就见金玉鼓着脸颊气咻咻地坐在石凳上,寥落轻笑出声。
“腰又痛了?”金玉一下严峻起来,“那我去拿药酒给你揉揉。”
绿竹当真的看着寥落,午后的阳光斜射进亭子里,投下一片花影摇摆。乃至于面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背着光,被笼在这一片暗影中,固然她微眯了眼,也看不清现在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