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出门时见天气纷然沉了下来,她想着该是要落雨了,便记取带了一把伞出门。这会儿,冷风一起,异化着些许不循分的碎雨,时不时打在她薄弱的身上,令她也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也快些换了衣衫吧。”高询接过外袍,悄悄散开,抖落出一股陌生的香气。她见面前人已散了发髻,衣物尽湿紧贴在身上,也不好多做逗留。仓猝将外衫套在了身上,抬起脚便筹办出门,又回过甚添了一句:“过会儿我去背面让方娘给你煮些姜茶驱驱寒。”
白桑半蹲下身子紧了紧弟弟的衣袍,再抬开端,看着面前来往的身影,不时便出了神。
江州府内,豆大的雨点“吧嗒吧嗒”不休地敲落在窗檐上,压得院中树枝都摇摇欲坠。看这步地,本日的雨不下个三两时候,是不肯罢休了。
本身拢共也就两套外袍,这几日久不见晴,昨日洗的那件定是还未干呢!
一声闷雷传来,天气顿地又沉了几分。
两人回府的路不长,途中也未再有其他扳谈。高询一起撑着伞僵着身子,几近半个肩都露在伞的外头。
一起进了房,高询便吃紧褪了外袍。幸亏里衣未湿了多少,她翻开一旁的承担,却又猛地一拍脑袋。
可托上也确盖有娄刺史的私印,恐怕做不得假。世人见状,天然是秉公行事,先将这新任处置迎进了门。
待见到那背对着本身只着一件肚兜的赤/裸背影,她颤了颤身子,顷刻像被浑身都被抽了力量。
她只觉本身的整颗心已被人狠狠摔在地上,连悄悄呼吸一次都痛地令她满身发颤。她对着面前之人,咬紧了牙,将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硬是逼着本身开了口,声音倒是从未有过的浮泛:
高询一手撑着伞与宋语嫣并肩走着,嘴里头虽是问着身边之人,目光却仍在摆布街旁不断找些甚么。
雨一刻也不断地下着,街头过往的身影已稍显稀少了起来。北街阵势稍低,地上的积水因着下雨越来越多,一会儿便快漫过了人的脚底。
话落,她便将伞递给了身边之人,几步跑回了府中。
本身方才是一时失了明智,现在沉着下来,若那人故意要逃,如此找怕也是找不返来。何况身边之人另有身孕,这般淋了雨,天然要先送她回府。
宋语嫣阒然一起的眸终是悄悄一亮,抬起眼,轻点了点头。
“殿下,但是没了外衫?”
高询一听,却又有些欣喜。若非万不得已,本身天然不好冒然进了唐遇的房,她半回过身,动动喉咙开了口,神情中倒带了些许羞赧:“那,那我随你去拿吧。”
“霹雷隆――”
念及此,高询收回目光,摇点头:“还是回府吧。”
高询怔了怔,半僵着身子道:“我……找她。”
自昨日见了刺史府送来的一封信后,江州府内便是众口纷繁。那信上说娄大人克日隐疾突发,身子每况愈下,办事力不从心,急需疗养,乞假数日。而府内各事,他也已做好了安排,克日便会有人上门领受。
等落足了几阵子的雨,这天,怕是也该热起来了。
那些吏员瞧他身着粗布麻衣,却大言不惭地自称为江州府新任别驾处置,皆是不觉得然。却见他也携了一封刺史的亲笔信,上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府衙的大小事件,这些日子皆交由他一概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