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便挥手命人递上长刀。
而瞥见高询的手臂,白桑却又猛地想起那夜两人的胶葛,攥着帕子的指尖蓦地发紧了起来。
李处置浑身盗汗,双腿直发软,半晌回过神来。他手指着面前之人,出口的话还是结结巴巴:“你,你……唐遇,你的确过分放肆!”
这番话倒是引得堂上世人几分惊奇,连立于一旁的高询都提眼谛视好久。
唐遇听了,却只很有深意地一笑:“薛放,本官本日见着你对眼,倒是很想收你为己用,可惜啊,有位大人分歧意。”
白桑一时有些失神,抬起眼对上面前之人的视野。她不由想着定是本日的落日过分温和,乃至本身竟再一次在那人眼中看到了曾经温暖的神采。
她接过药,触及手中的温度刚好温热却不烫人,碗中犹存的几缕热气缓缓升腾上来,将她冰冷的唇上都沾了一片暖意。
屋内一时温馨至极,高询却还是一刻也不移眼地看着面前之人。
“已做了十二载的打铁工匠。”
唐遇点点头,喝了口茶,又换了个问法:“先前在铸工署做的甚么?”
“陆白桑,你走吧。”
“大人。”入了堂,那男人大步跨上前,半屈一条腿,对坐于正位上之人长驱直入道:“鄙人薛放,永州衢阳人氏,年三十一,前事于衢阳铸工署,本日为府上衙役之职而来。”
入口的药苦涩非常,却带进了满腔的暖意,连将她惨白的神采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一如温存后的模样那般勾人。
听闻他亦是前来募职,保卫报备后,得唐大人意义,将他领进了府中。
一觉醒来,恍忽回到了畴昔。若不是面前之人还是朴实的穿着和缠于臂上的那段红色纱布,她当真觉得本身身置江州晋王府中。
他对着面前面不改色,手持长刀的男人,挑了挑眉:“薛放,你可有胆量?”
薛放随即左臂挥刀即上。他的行动疾而猛,那长刀在他手中仅如同一根筷子普通地矫捷。他力量极大,几下便用刀背轻巧扶开了挡于李处置身前的兵卫,刀尖倏然提起的弧度在空中已连成一条直线,再朝着李大人脖颈之处直直落下。
他顿了顿,与身边高询对视一眼,继而慢悠悠道:“不过本官想了个别例,本日你若能一刀砍下他的人头,本官马上便予你府内司马之位。”
白桑怔怔喝完药,面前之人已和顺地接过了碗,递上了乌黑的帕子。
薛放抬开端,面上终带了一分欣喜之色,他跪身拜谢,高大的背影也被些许从堂外散入的太阳拉得狭长。
白桑展开眼的时候,瞥见窗外头的天正被这夕照染的一片嫣红。
薛放沉着脸,紧了紧部下的刀柄,微微移了移步子。
堂下之人目不斜视道:“为生存所迫。”
“唐大人。”坐于一旁的李处置见此,倒是瞧不下去了:“此人面相凶暴,来源不明,私觉得如何都不成留于府中!”
唐遇还是对他所言熟视无睹:“这江州府当今是我做主,你若入府,当服膺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服从我的号令。”
这般大块头仅做个小衙役,倒是有些答应惜了。唐遇提着夺目的目光,缓缓打量他道:“既为永州人,今又何故流落至江州?”
再开口,声音恍忽便从悠远的天涯降落沉地传来:
身后高询手持长茅,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架于李大人颈上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