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仪仗队便唱起歌来,伊呀呀呀的,便跳边唱,手舞足蹈,形如原初的野人。
高高的老龙王被供奉在正中,上面的香案摆放着五色丝线、五色牲口、五色香果,另有五个童男童女,都是彩色的纸草做成。本来,遵还是日金国的蛮横祈雨法,是要用真正的童男童女的,但这些年的慢慢汉化,金兀术便命令打消了这个可骇的成规,改用纸草人代替。
盛宴摆好,统统的窗子都被翻开,没有任何人介怀雨丝纷溅。参与四太子盛宴是无上的荣光,处所官们边吃喝边向他先容白城子的大小事件。金兀术当真聆听,不时看看遮天蔽日的雨幕,表情前所未有的开朗,乃至连暗藏的内疾也仿佛俄然获得病愈,真可谓人逢丧事精力爽。陆文龙就坐在他中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慎重其事地被父亲先容给臣民。他一丝不苟地听着,偶尔,金兀术听到一些汇报,还要问问他的定见,鼓励他说些观点。因而,处所官们便明白,这位小王子,真正要担当四太子的统统了,对他的态度,便非外埠恭敬和正视。
四方台上已经搭好了祈雨的蓬台。
熟谙金兀术很多年,对他的印象,除了疆场上的仇敌、时真时假捉摸不定的附庸风雅故作多情,除了他的高超的玩弄权谋和诡计的伎俩,一句话,除了战犯加上腹黑政客,花溶对他的其他印象,便是全数逗留在他的妻妾争夺里,耶律观音,王君华,小薇……林林总总的女人,风骚成性,又薄情寡义。
金兀术停下脚步:“花溶,你们先去观礼台,我去换祭服。”
就连花溶也吓了一跳,天空乌黑,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就掉了下来,很快,雨变成了瓢泼的大雨,无边的雨幕丝丝缕缕,像一道密不通风的墙。
花溶幼读王充的《论衡》,并不如何信鬼神之说,也是不信赖金兀术的甚么祈雨。天下底子没有甚么龙王,岂能管得了你下不下雨?所谓祈雨,不过是安抚民气罢了。
陆文龙大呼大嚷,伸脱手,豆大的雨点溅在他的手内心:“哈哈哈哈,真的下雨了,阿爹,真的下雨了。妈妈,是我祈雨的原因……老龙王闻声我和阿爹的祷告啦……”
“好好好,我们顿时就去喝水。儿子,我们现在才是真正到家了,”金兀术无穷高兴,“儿子,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在这里,你就是小国王,想干吗干吗……好了,我们顿时归去,有好东西等着你……”
花溶并没去观礼台,而是站在人群里听着老百姓的窃保私语。
正在争辩时,忽听得大祭师尖尖沉沉的声音,仿佛杀鸡杀了个半死的那种瘆人的声音:“有请四太子,祭奠典礼开端……”
花溶忍不住淡淡道:“龙王爷才不会那么没有仁慈之心,他是神仙,岂会那么残暴地对待他的群众?”
白城子上面,便是庞大的宫殿。满是汉白玉和大理石砌成,双足一踏上,立即感遭到一股寒气,跟内里的盛暑构成光鲜的对比。
金兀术也如陆文龙一样跳起来,差点连头上的冠冕都掉下来了也不晓得:“真下雨了,真下雨了……感激老龙王啊……”
大天然的力量,老是令人畏敬。
公然,这才是四太子的内心所想,他公然是有极大野心的。
金兀术也像陆文龙一样伸脱手,八卦袍上尽是雨水也涓滴不觉,欣喜道:“花溶,你瞥见没有?下雨了,真下雨了……真是老天保佑本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