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魏光禹便已醒来。
魏光禹暗叹一声,眉间仍余有喜色:“是女子。”
魏光禹扫他一眼,声音略沉:“无事。”
马车停在隶州一家堆栈前,魏光禹出了车厢后,没再与之前普通接两个女人上马车,而是走出几步,负手立在不远处,神采暗沉。
“无何不该!”姬容打断他的话,眼角眉梢皆是冷意,“普天之下还无人敢管本宫的行迹去留,你又有何资格与权力?本宫想去哪便去哪,由不得你来置喙。”
魏光禹顿住脚步,在她看不见的处所,面庞森然。
窦阿槐见她唇角浮笑,顿时又惊又疑。只是眼下得空去问,亦不敢私行去问,唯有压下心头阵阵惊奇。
她姐弟二人年幼时孤苦无依无家可归,常遭恶人拳脚对待,一日又被恶人夺去饭碗踢打的口吐鲜血时,便赶上了现在已是仙去的皇贵太妃进寺还愿。皇贵太妃心胸仁善,救她姐弟于水火当中……
阿修――全名窦修,窦阿槐之弟。
答案几近显而易见,殷姝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还是难以信赖。余下的时候她没有再问,坐了归去便一向抿唇不语。
辰时二刻,姬容主仆用罢早餐不久,门外便走来一名玄衣男人,身形苗条,气度不俗。他眉宇间与窦阿槐竟有两分的类似,面上神情亦是与其姐普通无二,隔着门恭声道:“主子,时候不早了,该解缆了。”
……
一早会面,魏光禹便阴着脸,无疑不令同业几民气生不解。
走到本日这个职位,途中自是受尽凡人所没法接受的苦与痛,磨与难。虽是如此,但她姐弟二人却不是以记恨在心,当年若不得皇贵太妃脱手相救,今时本日怕这人间早没了她姐弟二人。
方才饭桌上不便多问,眼下在路上,梅延峰不由想了起来。他掀起锦帷,问谁不好,一开口竟朝着玉奴问去:“你家爷这是怎地了?夜里遭贼了?”
玉奴亦震惊不已,能让他如此悔恨讨厌却又无可何如的女子除了长公主殿下以外,还会有谁?
姬容抬了抬手,坐回镜台前:“不急,先替我梳头。”
姬容啪的一下拍下梳篦,站起家朝他走去,言语形状安闲不迫:“怎地?只许你爱宠在怀、青梅在畔的清闲欢愉?就不准我出来安闲安闲?你们男男女女好几人走了几日才走到的这里?你这像是要去处事的态度?”她说着嘲笑一声,隔着衣料摸上他硬实的胸肌,“你既记得本宫的身份,怎地竟又忘了自个的身份?本宫的好驸马。”
说完,像是不肯多留一刻,抬步便往外走。
看着榻前正在清算衣冠的伟岸男人,她轻揉两下惺忪的睡眼,随后撑起家子坐起来,轻柔喊了他一声:“爷。”
见她一刹时变成个吃惊的小兔子,梅延峰也不想再难堪她,因此将目光转向魏光禹:“出了何事?”
“说的非常在理。”魏光禹点头,怒到极限干脆敞高兴不再管她,他眉眼渐渐伸展,“你爱去哪便去哪,我确切无资格与权力管束你。通衢朝天,各走一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犯不着来管你!”
在姬容不满十五岁时,皇贵太妃便将这姐弟二人派至她身边,现在一个是她的得力亲信,一个则是她的近身明卫,亦是此番出行除了窦阿槐以外,独一一个处在明处的随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