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在眼中的泪毕竟滑落下来,殷姝苦涩的道:“姝儿免得了。”
母女二情面深意切,密切无间,好似她就是屋中一个安排普通,浑然不将她看在眼里。
“还小?!”殷老爷气的髯毛都在颤抖,骂道,“说这话你也不觉臊得慌,瞧瞧你养的好闺女,现在整整二十岁了,平常女人依她这个年纪该是两个孩儿的娘了,你瞧瞧她,现在竟连个夫家都还没下落,丢死小我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弃!”
……
请太医的请太医,抬人的抬人,个个吃紧惶惑,全部内宅都快乱了套了。
偏如此,殷老爷不知是吃错了何药,早朝回府就发话下去,要让自家那在外混闹好久刚返来两日,现在正还在病榻上躺着的大闺女前去家庙,代他去看望本身那一心礼佛,不睬凡尘俗务的母亲。
殷媱瘪了瘪小嘴,双手交叠着放在裙上,伸长脖子朝着榻上一脸病容的姐姐看去,假惺惺的道:“姐姐可得快些好起来,你这一去一回离府近俩月的,不但爹爹娘亲与大哥哥心中担忧焦急着,就是媱媱也是一样,日日盼着姐姐返来,夜里也哭过好些回呢。”她说着眨了眨眼睛,眼圈儿当真有些发红。
殷媱既愤恚又心伤,她立在旁忍了一忍,便扑畴昔坐在殷夫人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娘,你的眼里只要姐姐,媱媱就站在你身边,你都不肯多看媱媱一眼……”
殷夫人点点头,慈爱的抚摩她的脸:“晓得就好,娘但愿你下不为例,再不准这般胡来了。”见她点头应下,思考半晌,到底又说,“转头娘会再去你爹爹跟前为你讨情,你爹爹夙来疼你,只要你至心悔过,他是不会把你如何着的。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一样的寝食难安,现在责你罚你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在心中记恨上他。”
故而他板下脸来:“何时去看望母亲的事件也变得这等对付随便?岂是说改就能改的?”见她张口还欲多言,殷老爷不免疾言厉色,“废话少说,如果想我打断她的双腿,夫人大可将她留下尝尝。”
殷夫人脚下一顿,瞬息间神采煞白,下一刻也不要她搀扶,推开她的手便直接往里冲去,口中还不住大嚷着:“姝儿,我的姝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殷夫人按住心口,另一只手不断的在拍打她的手,出口的话断断续续的:“快、快去传太医,再、再将姝儿抬回房去……”
待到她一脚步入祠堂,瞧见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闺女时,殷夫人几乎一口气没能提上来,得亏殷大奶奶眼疾手快,仓猝扶住了她,担忧道:“娘!”
心道此事由不得他来做主,是上头那位要见他的长女,他虽是一样担忧爱女的身子,但圣上金口玉言,不是他这做臣子的说拒就能拒的。
殷媱气的一脚踢在车夫的小腿肚上,那车夫挨了一脚后,干脆就跪在地上向她告饶。
殷成冷酷的瞧着,松开她的左手:“再来。”
殷夫人在原地稳了又稳,停歇过来后才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去了闺女的院子,坐上榻沿,摸着她的头发无法且心疼的道出了来意。
“皇、皇上……”殷姝固然回过神来,但神采还是惨白的很。
……
“行了。”殷老爷及时打断她的话,沉着脸下达最后一道号令,“她本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容不得任何人前来置喙。传话下去,身子受不得凉便裹得严实些,务需求在晌午之前解缆,如果迟了,家法服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