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她多数是做了恶梦,便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别怕,有我在。”
病了月余,她像是清减很多。身着红色中衣,乌黑稠密的长发铺了满背,沿着凹凸有致的曲线和婉地垂落在身下锦褥上。本来冷傲美艳的脸变得惨白蕉萃,因着刚咳嗽过,两颊还带着不普通的淡红,愈发暴露了在她身上难能一见的荏弱姿势。
那只大掌隔着衣料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大肚皮,半哄半逼地又将勺子送至她嘴边:“乖,听话。”
“这般下去必会侵害殿下的身子。”窦阿槐语重心长。
轻韵垂着眼睫,照实答复:“《忆情》。”
窦阿槐又奉侍她躺下,待到靠回了锦枕,姬容终究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玉奴哭出声来:“小锦……”
姬洵听了一阵,开口问:“是何人在山后吹箫?”
窦阿槐半坐在床沿,扶着咳嗽不止的长公主,不免眉头深锁:“殿下,再传太医来瞧瞧罢。”
直到将她打量得额冒细汗,姬洵才不紧不慢隧道:“再给朕吹一首。”
待到吹完一曲,姬洵又问她另有何才艺没有,轻韵便轻声道了个“舞”字。她与玉奴一样,最是擅舞。
“真的吗?”玉奴睁着泪眼,有些不信。
梅延峰深深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别哭,就快了,机会就快到了。你姐弟二人很快就能相见。”
梅延峰盯着她的睡颜,再难入眠。
玉奴强忍着不适喝完了,又漱过口,含下一口香茶。
二人行了一截,路过一处假山时,姬洵俄然停下脚步。
假山后的人明显一惊,萧声戛但是止,僵在当场。
梅延峰心便一沉,随后道:“他很好,前段时候才去信问过。”
自打一月进步宫赴完中秋宴,回府后长公主便病了。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一个多月了,竟还不见好,窦阿槐心下非常忧愁。
竟不知那殷姝是使了甚么妖术,几月前洵儿刚将她淡了,克日来却又俄然宠幸起来,模糊还生出册封她为贵妃的动机。
窗外落雪沙沙,屋内烛影摇摇。
“好了,哭也哭了,喝下这碗参汤,不久该歇了。”说着,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吹两下后,送至她唇边,轻皱俊眉,“听话。”
这是姬容所不能容忍的。
“轻韵。”她小声地答。
窦阿槐自是晓得她这病一半是受了寒,一半倒是被气的。
姬洵便一边赏舞,一边吃茶,闲坐到了傍晚。
但是姬洵却被面前的婢子迷住,不肯太早分开,便叮咛下人备好晚膳,他要在此用膳。
轻韵未敢游移,便点头应“是”。与他去了一旁荷池上的水榭里。
梅延峰一边抚摩着她柔嫩光滑如丝缎的长发,一边低头与她小声说话。
“轻韵。”他跟着念了一念,“是个高雅的名字,你方才吹的是甚么?”
事不过三,前后让他吃了两回闭门羹后,姬容终是放了他出去。
芥蒂还须心药医,她便又道:“晌中午宫里来了人,问殿下身子可大好了,道是明日圣上会亲身来看望。”
梅延峰暗自感喟,很有些拿她没法。将一手自她小脸上移开,双手从她腰后伸畴昔环绕住她,俊颜埋在她芳香细嫩的颈间,暖和广大的手掌紧密无缝的贴在她的大肚子上。
梅延峰只能瞧见她一颗乌黑的小脑袋,想要看她现在的神采,便需得低下头或者抬起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