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几句话的工夫，她已经被疼痛折磨得神采又惨白很多，秀秀有些心疼：“姑姑，奴婢这就去点支安神香，您再睡一会儿吧。”
谢蕴微微点头，算作伸谢。
谢蕴抬眼看过来，明显是孱羸的人，目光却带了几分压迫：“火海里，真的是大人救得我吗？”
他指派了数不清的政务给他，忙得他昏入夜地，几近连用饭睡觉都没时候，更别说来看望谢蕴。
秀秀上前来给她盖了盖被子：“姑姑，奴婢就在中间守着，有甚么事你就叮咛一声。”
她脑袋疼起来，以往思虑过分才会有的弊端，现在如此等闲就犯了，能够往这痛苦那么难捱，此时却在满身各处的伤痛烘托下，变得微不敷道了。
秀秀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姑姑，要不下次吧？你神采……”
她伸直进被子里，可这纤细的行动牵涉到了伤口，疼得她刹时沁出了一层盗汗，连认识都有些恍惚。
醒着倒是真不如晕畴昔来得好。
秀秀似是被问住了，犹踌躇豫地不肯开口。
谢蕴没故意机喝汤，脑海里交来回回都是那句“二女人”，先前认识浑沌，她没想起来这茬，见殷稷在身边，下认识就觉得是他，可现在脑袋复苏了一些，就晓得不会的。
谢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睡了多久？”
祁砚快步上前，扶着她靠在床头，眼底的担忧不加粉饰地淌了出来：“女人真是蕉萃很多，今后千万不要再逞强，不管甚么人都不值得你捐躯相救。”
谢蕴恍惚的认识被这句话硬生生拉扯得复苏了过来，这是拯救之恩，今后能不能了偿说不准，可起码应当劈面道个谢。
谢蕴只动了一下就停了，倒不是听劝，而是太疼了，几近要摔在床榻上。
殷稷终究走了，谢蕴松了口气，面前却有些发黑，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甚么都没能瞥见。
可她如何记得祁砚喊她一向是谢女人呢？莫非当时她认识恍惚，听错了吗？
“姑姑，如何这么快就醒了？”
可他的日子却比殷稷要辛苦很多。
秀秀不敢和她犟，见她对峙赶紧去了。
只是身材极度衰弱之下，她并没有在乎。
谢蕴有气有力道：“我晓得……不是皇上，不必坦白。”
“这才不到一刻钟……是不是渴了？喝点汤吧，你嘴唇都裂开了。”
可他省下来的时候，却都攒在了殷稷身上，让他能整宿整宿地陪在这营帐里，贴身顾问谢蕴。
“是谁救我返来的？”
她僵着身材不敢再动，疼痛的余韵却仍旧折磨得她浑身颤抖，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那一觉，约莫是被疼昏畴昔，又疼醒过来的吧。
“多谢大人救我，带累大人了。”
都城中人只知谢家嫡派，不知谢家分支，一贯称呼她为谢大女人，可实在谢家宗族庞大，她在家中姐妹里排行第二，宗族中人都会喊一声“二女人”。
可那一声呼喊太太长久，她又已经奄奄一息，记得并不清楚，乃至感觉像是在做梦。
可他们看重的不是谢蕴这小我，而是她的出身，她的手腕，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