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表兄?”
“是。”
“不消了,”谢蕴伸直了一动手指,“除非殷稷把我扔下船,不然你们带不走我的,不消来送命。”
“是,如果只是瘴毒,尚且能哑忍,可我们在滇南还发明了不速之客,对方身上有这个。”
谢蕴未曾想到真有人如此利欲熏心,当着皇差,拿着俸禄,还敢索贿。
“好了,”谢蕴摇点头,“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归去吧,我会极力促进南下的事。”
为甚么要参与到针对殷稷的刺杀里?
谢淮安怔了怔,好一会儿才苦笑一声:“吵得短长,隔两日就要吵一架,内相每日哄夫人,头都要愁白了。”
夜色逐步深沉,半夜鼓响过,窗户公然被悄悄敲了两下,然后有人在外头喊了一声二女人。
谢蕴听着这声音非常耳熟,很快就想起来了是谁。
“你如何会在这里?又如何会混在外族人的刺杀步队里?你的行动可和谢家有关?”
了结了最大的心结,谢蕴这才故意机管旁的:“表兄怎会滞留京中?”
可谢淮安却沉默了。
这一天她早早打发走了秀秀,燃烧了灯火,等着不速之客。
他脸上闪过后怕,深吸一口气才再次开口:“我是揣摩着您应当养好了,以是明天赋再来了一趟,可到了以后竟传闻皇上要南巡,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龙船到了滇南,只要船上出点事,保卫军必然会赶去保护,到时候我们弟兄几个里应外合,定能带内相一家分开,但是如此一来,您……”
以是他来这里,把这个困难抛给了谢蕴。
谢淮安似是很过意不去,再次躬身行了一礼:“二女人,真是对不住了,您放心,我们会派人帮手您,一旦护送内相分开,我们也会立即返来救你……”
他递了个小小的玉牌过来,上面清楚地刻着一个“萧”字。
本来如此。
谢淮安是谢家旁系,在曾祖那一辈是从谢家分出去的,只是传到他那一脉,贫困得志之下连书都读不起,只能投奔谢家宗族,谢家便将他收留在家学当中。
可这个行动本身就是一个态度,谢蕴看得明显白白,却并不恨他,换成她本身,她也会这么选。
谢淮安点头:“恰是,先前他们中了瘴毒,是我护送平宁丫头进京乞助的。”
实在谢淮安也不晓得该如何办,一面是一家三口,一面是谢蕴,如何选他都难堪。
等等,那场刺杀是见人就杀,仿佛并不是针对殷稷,而是全部朝廷……她谢家宗族,是被操纵了还是真的生了别的心机?
起初林子里逃过一劫时,谢蕴就猜想过谢家宗族中能够有人掺杂进了旁的事情里,此时这“二女人”三个字,明显白白地考证了她的猜想。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如果一次南下就能处理家人窘境,哪怕冒着再被殷稷踩进泥潭的风险,她也会尝试一次,但是——
谢淮安躬要走。
“就算此次真的南下也是治本不治本,何况殷稷一定会去……这病不能根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