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殷稷仍旧没有反应,悄悄搓了搓手指,垂下眼睛小声道:“今早廖太医来存候然脉的时候顺嘴说了一句,谢女人已经想开了,明天就用了饭,本日也有太医盯着照看,想必会好很多。”
谢蕴冷眼看着他发疯,始终不开口,之前就算绝食她也会喝水,现在姓张的却底子不给她这个机遇,明天就将她房里的茶壶砸了。
他不掺杂这件事倒是在殷稷料想当中,只是让那些折子送到龙船上来还是有些渎职。
张院正坐在桌子上,身边本该送到谢蕴手边的食盒大喇喇地开着,他顺手端出一盅蛋羹,往谢蕴面前晃了一下,等香气飘到了谢蕴跟前,他才高高抬手,重重砸下。
殷稷已经翻开了第十五本折子,这本总算说了些新奇事,说的是恩科的成果已经出来了,殿试会推早退殷稷回京后再办。
晨起殷稷只喝了碗药,午膳便丰富了一些,蔡添喜仍旧有些忧愁,等饭菜一一摆在炕桌上时,他眼睛都睁大了,巴巴地盯着殷稷的嘴唇。
砸完后仍旧不解气,他跳到空中上跺着脚狠狠踩了几下。
蔡添喜点头发笑,君心的确似海,可殷稷对谢蕴的心机却再较着不过,倘若真的放下了,又如何会一遍各处说那些狠话呢?
蔡添喜赶紧认错,殷稷“咔吧”一声折断了手里的笔,殷红的朱砂甩了一书案,“她爱吃不吃,朕管她死活!”
他这么说着却没退下去,反而拿起汤勺给殷稷盛了碗桂圆红枣山药汤,满脸堆笑:“主子给皇上赔罪了。”
“师父,君心似海,主子再用心也猜不透……”
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请殷稷抓捕谢家余孽,严惩不贷。
等往外清算东西的时候,他忍不住就教诀窍,蔡添喜抬手敲了敲他脑门:“服侍主子哪有甚么诀窍?你只要用心了,主子天然会体恤你。”
任凭对方说了诸多激愤她的话,她只是扭开首,仿佛面前底子没有人。
笔迹非常熟谙,是祁砚报上来的。
“做梦,我说过了,你明天一口水都别想喝!”
当时候谢家趁着一场死伤惨痛的混乱逃离了滇南,动静传回都城,朝野震惊,折子雪花似的送到了龙船上来。
殷稷心烦意乱,将手里的折子重重砸在了地上。
殷稷又瞥他一眼,眼神仍旧称不上驯良,看得玉春情口直抖,不晓得蔡添喜如何敢刚惹怒了天子就上赶着又往他跟前凑地,他看着那碗汤,总感觉会被打翻在地。
那就没甚么好说的了,她悄悄舔了下干裂出血迹的嘴唇,再不肯在姓张的身上华侈口舌。
但是殷稷瞪了蔡添喜两眼以后,却抬手接了畴昔,哪怕眉头皱着也一口一口喝了个洁净。
“皇上?”
张院正的神采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谢蕴骨头有多硬的!
蔡添喜谨慎翼翼开口,殷稷被迫回神,抬起朱砂笔批了个阅字,却并没有理睬对方。
他侧头看向蔡添喜,目光凉沁沁的:“朕的叮咛你如果记不住,就下去清净几天,长长记性。”
幸亏事情已经畴昔了,只要谢蕴好好的,那回京前应当就不会有变故了吧……
究竟是说给旁人听的,还是说给他本身听的?
蔡添喜眼观鼻鼻观心,动都没动,玉春也缩在一旁不敢言语,本日殷稷措置的是之前积累下来的政务,也不晓得是如何归置的,连续十几本都是大半个月前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