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眉头紧皱:“你我之间的恩仇有多重,就不必我提了吧,你要我如何信你?”
她回宫才不过几日,呕血已经更加短长,就在两人出去之前,她才咳出来一口黑血。
乌压压的宫人涌出去,先前只是送了些平常得用的东西,此次倒是连炉灶锅铲都有。
但是窦安康不肯,谢蕴也不敢硬拽,只得叹了口气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姑奶奶,有甚么话非得急这一会儿说?”
“本来你的目标是这个。”
“看姑姑这模样,仿佛还是不信我们。”
谢蕴低语一句,比起抹消恩仇,图谋出息的确更可托一些。
张唯贤也不恼,他叹了口气:“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说句实话吧,我当初敢对你脱手是觉得你已经完整落空盛宠,沦为弃子,哪想到皇上对你还余情未了,这般时候我如何敢做甚么?本日行动只是为了向姑姑你赔罪,盼着姑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将过往恩仇一笔取消。”
谢蕴心口一跳,她天然是不信赖张唯贤的,以是故意出言诈他,却没想到他这话竟还很有些可托之处,乃至连她的症状都说了出来。
他佯装慌乱地点头否定,半晌后才满脸尴尬道:“罢了,事到现在我也没甚么好坦白的了,本日对姑姑施以援手实在是另有所求,我离宫好久,太病院已经成了廖扶伤的天下,姑姑此次如果病愈,替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可好?”
幽微殿大门关上又翻开,一顶软轿被抬了出去,谢蕴还觉得又是甚么人来找茬,自窗户里看了一眼才瞧见是窦安康。
“这毒就是如此的,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奇毒了,此毒虽是剧毒,却不至于让人当即死亡,过个一两月才会发作,届时想寻下毒之人都找不到了,女人比来可有呕血之症?”
“实在不然,”张唯贤插嘴:“我起初便感觉姑姑你的脉象有异,只是廖太医笃定你身材安康,我毕竟离宫好久,在皇上面前已经说不上话了,天然不好多言,本日一听这位先生所言,我才肯定不是我诊错了。”
他唯恐本身喜形于色,被谢蕴发觉到端倪,连头都没回,应了一声就走了。
事关性命,她不敢轻信别人,抓着那滇南大夫又问了几句才让人出去,却将张唯贤留了下来。
她一眼瞧见了谢蕴肿起来的脸颊,抬手悄悄碰了碰:“这是太后打的?”
“女人但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毒希奇得很,我在滇南都鲜少遇见,没想到女人竟然中了。”
她说着扭头叮咛奶嬷嬷:“奶娘,让人清算一间屋子出来,将这些东西放出来,今后只是热热饭菜也好。”
谢蕴看得头皮发麻:“我这里甚么都不缺的……”
谢蕴只得受了窦安康的美意,拉着她进了阁房烤火盆。
“的确有此症状,先生当真肯定这是中毒?可先前几位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连这位张院正也毫无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