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浅笑着打断了太后的话:“这就是太后偏疼了,您心疼旁人,朕倒是心疼惠嫔的,家中千娇万宠的女儿,入了宫如何能受这般劳累?”
他点头应是:“过两日朕便将人送过来,太后固然差使。”
回回殷稷去她那边用饭,他们就是真的闷头用饭,连话都不说一句,比起伉俪,倒更像是饭搭子。
他跟在太后身侧去了膳厅,这顿饭明显太后是用了心的,多数是殷稷喜好的菜色,乃至另有兰陵那边的特产。
惠嫔被吓了一跳似的扭头看过来,赶紧屈膝:“臣妾拜见皇上。”
太后却不这么感觉,先帝后妃无数,临幸过的没名没分的宫女更是不计其数,她打小保存的荀家,男人也都是妻妾成群,她天然感觉男人都是这幅德行。
“那就劳累太后了。”
惠嫔笑得没心没肺:“那长得比别人差,我们也不能硬夸不是?太后,我们甚么时候用膳?肚子都叫了。”
惠嫔听出了这话里的警告,没再说出不该说的来,跟在殷稷身后出了长信宫,可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皇上,你是不是记错了?臣妾宫里没有茶,都是糖水。”
每年这个时候,都得有好一阵子瞧不见人……倒是也清净。
太后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微不成查地一僵,不管话说很多好听,内里都是一个意义,这掌宫的权力,他不给。
他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由着太后安排,让惠嫔坐在了身边,乃至还耐着性子给她夹了筷子菜。
那酒不是平常的酒,殷稷一闻味道就晓得,他固然不是非喝不成,但待会儿太后的发起他要回绝,以是这酒还是得给面子。
她有些不甘心:“如果天子心疼惠嫔劳累,让庄妃来帮衬一把也使得。”
借的是谁太后不说殷稷也明白,贰内心仍旧不想放谢蕴出来,可也晓得,不放不可。
目睹殷稷这幅态度便感觉他是动了心,说话也直接了些:“哀家年纪大了,你又没有立后,可年关将至,宫里琐事颇多又混乱,总得有人管起来……哀家是舍不得劳累悦妃庄妃的,良嫔又身子弱,干脆惠嫔在家中劳累惯了……”
不过归正都是安排,也无所谓了。
她说着看了殷稷一眼,见他在愣神,只当他是感觉荀成君如许的女子新奇,生了兴趣,眼底不由闪过笑意。
殷稷仍旧带笑,他自顾自倒了杯酒,意有所指道:“太后这酒真是佳品,朕竟也有些贪酒。”
殷稷一进长信宫便闻见了脂粉的香气,内心顿时有些烦厌。
她气得瞪了惠嫔一眼,惠嫔非常莫名其妙的挠了下头,满脸茫然地看了畴昔。
但在权势面前,人伦也是要让步的。
殷稷却很给面子:“朕也有些惦记九华殿的茶了。”
贰内心更加不痛快,面上却涓滴不显,既然已经登上了帝位,就要守住这个位置,在有才气不被各方掣肘之前,该忍的他都会忍。
太后严肃的脸上暴露慈和的笑来:“天子快起来,本日倒是巧,惠嫔来看望哀家,便留了她一起用膳,人多也热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