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御书房里,看着空荡荡的桌案,一股莫名的茫然和怠倦俄然涌上来,他放松身材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迟迟没转动。
可他也不敢问,只能去泡了杯参茶出去。
萧敕是萧家嫡派二房,是萧宝宝的亲叔叔,眼下萧家家主领了太师职在兰陵荣养,京中萧家后辈皆以萧敕为首,先前反对寒灾章程也是他起的头。
但是此次殷稷却没有接下话茬,反而神采一凝,目光冷冷地落在萧敕身上,直看得对方不安闲地低下了头,这才一声轻笑:“萧参知就不必和朕学了,孝敬虽重,可到底忠敬才是为臣的本分,你说呢?”
也不晓得她当时内心在想甚么……
有那么一刹时,他想见谢蕴,很想很想见她。
那东西是大年月朔赐给宫人用的,不但是后妃会犒赏宫人,殷稷也会,但他并不会为这些东西操心机,都是谢蕴措置的,可她亲手装了那么多红封,里头却没有她的。
念着他曾是萧家长辈,也曾在本身年幼时教诲过本身,殷稷客气地赐了座,萧敕却左拉右扯,政事一个字不提,反倒拐弯抹角的提起后宫的事。
这是又在拿萧产业初的恩典挟持天子。
“这陪在身边的人啊,还是得知根知底才让人放心,皇上您说是不是?”
“罢了,就在这里用吧。”
萧家搀扶出来的天子,现在翅膀硬了,想不听他们的话了?
可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毕竟殷稷对萧家的确心存感激,向来没有因为这类事黑过脸,他一个主子天然也不好多说甚么。
他说着,将一封奏折扔了下来,萧敕还不晓得这个动静,一听神采就变了,荀家后辈竟然如此优良?
打一巴掌再给个枣,不管这枣甜不甜,坏不坏,他都会感觉是好的,会连那一巴掌也忘了。
只是太后约莫猜到了他会来,又拉着惠嫔在说话,他不堪其烦,借口身材不适辞职了,表情沉闷地回了乾元宫。
蔡添喜陪着说了几句闲话:“可不是吗,刚才主子瞧见尚服局正按着规制往各宫里送金瓜子和金银裸子呢。”
殷稷没开口,却俄然昂首透过御书房的大门看向了宫墙,邻近年关,皇宫里已经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写着福字的大红灯笼,看着倒是喜气洋洋。
实在提及来,皇宫不是他的家,萧家也不是,打从母亲七年前归天,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他看着上面连续三个荀字,神采变得非常丢脸。
萧宝宝约莫是活力了,连续好些日子都没去找殷稷,殷稷没人打搅,连政务都措置得非常顺利。
“该用早膳了,不如主子请良嫔娘娘来服侍?”
殷稷端起茶盏却又没喝,盯着那茶开端发楞,蔡添喜摸索道:“皇上但是累了?主子给您按按?”
他压下内心的冷意,却完整没了用早餐的心机,起家去长信宫给太后存候,固然母子间涓滴豪情也没有,可该做的脸面还是得做。
殷稷比来经常去长年殿,窦安康不会往他跟前凑,更不会缠着他说话下棋和走动,那边非常清净,能让他略微放松一些。
邻近年底,固然他一贯喜好清净,可乾元宫里来往的宫人还是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地非常热烈,可他这么看着竟莫名感觉孤寂。
萧敕这才仓猝退下,完整没瞥见身后殷稷的神采在他回身的刹时就阴冷了下去。
可朝政归朝政,后宫的事,凡是他未曾下旨昭告,即便是完整萧瑟了萧宝宝,萧家也该老诚恳实地装胡涂,这般明目张胆到他跟前来提点,还真是把这皇城当作了本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