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工夫他已经沉着了下来,猜到天子这是因为他插手后宫的事愤怒了,让他宠幸萧宝宝的事也不好再提,但内心却很不满这般行动所透暴露来的苗头。
也不晓得她当时内心在想甚么……
小年前一天,他部下已经没了端庄事,干脆提早封笔,也让朝臣们多轻松一天。
他低下头:“皇上说的是,臣必然铭记在心。”
他忙不迭将奏折捡起来,这恰是国子监监生呈上的奏折,只是例行公事的奏报,却不想狠狠打了萧敕的脸。
蔡添喜俄然开口,打断了殷稷有些混乱的思路,他微微一蹙眉:“如何了?”
只是太后约莫猜到了他会来,又拉着惠嫔在说话,他不堪其烦,借口身材不适辞职了,表情沉闷地回了乾元宫。
打一巴掌再给个枣,不管这枣甜不甜,坏不坏,他都会感觉是好的,会连那一巴掌也忘了。
他坐在御书房里,看着空荡荡的桌案,一股莫名的茫然和怠倦俄然涌上来,他放松身材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迟迟没转动。
“这陪在身边的人啊,还是得知根知底才让人放心,皇上您说是不是?”
“要过年了,也该热烈了。”
殷稷比来经常去长年殿,窦安康不会往他跟前凑,更不会缠着他说话下棋和走动,那边非常清净,能让他略微放松一些。
“该用早膳了,不如主子请良嫔娘娘来服侍?”
他压下内心的冷意,却完整没了用早餐的心机,起家去长信宫给太后存候,固然母子间涓滴豪情也没有,可该做的脸面还是得做。
邻近年底,固然他一贯喜好清净,可乾元宫里来往的宫人还是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地非常热烈,可他这么看着竟莫名感觉孤寂。
蔡添喜赶紧去通传,未几时便带着食盒返来了,前面却还跟着参知政事萧敕。
实在提及来,皇宫不是他的家,萧家也不是,打从母亲七年前归天,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有那么一刹时,他想见谢蕴,很想很想见她。
“罢了,就在这里用吧。”
殷稷听懂了,这是在说他萧瑟萧宝宝的事,怪不得那丫头比来这么温馨,他还觉得是对方懂了些事理,却本来是和家里告状了。
殷稷端起茶盏却又没喝,盯着那茶开端发楞,蔡添喜摸索道:“皇上但是累了?主子给您按按?”
他眼底闪过冷意,正要辞职下去给殷稷找些费事,就听上首的人再次开了口:“春闱期近,萧参知既然有工夫,就好生教诲一下家中后辈吧,本年国子监大考,三甲尽数被荀家摘去,都说萧家是诗书世家……”
殷稷语气蓦地冷厉起来:“朕脸上都跟着没光!”
萧家搀扶出来的天子,现在翅膀硬了,想不听他们的话了?
但是此次殷稷却没有接下话茬,反而神采一凝,目光冷冷地落在萧敕身上,直看得对方不安闲地低下了头,这才一声轻笑:“萧参知就不必和朕学了,孝敬虽重,可到底忠敬才是为臣的本分,你说呢?”
萧敕是萧家嫡派二房,是萧宝宝的亲叔叔,眼下萧家家主领了太师职在兰陵荣养,京中萧家后辈皆以萧敕为首,先前反对寒灾章程也是他起的头。
萧宝宝约莫是活力了,连续好些日子都没去找殷稷,殷稷没人打搅,连政务都措置得非常顺利。
殷稷嘲笑一声:“连大考都拿不到三甲,还想为朕分忧?”
这是又在拿萧产业初的恩典挟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