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春还是瞥见了,并选了个瓶子将花插了起来,他只当这是殷稷特地为谢蕴折返来的,还很殷勤地拿到了软榻边上。
殷稷瞪圆了眼睛看过来,那目光像是要把玉春扎成筛子。
但是半晌后,一只手伸过来,悄无声气地将花苞都给薅没了,只剩了光秃秃的梅枝戳在花瓶里。
玉春嘟嘟囔囔地在骂人:“这谁干的呀,刚才放在这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花苞一个都不剩,这也太缺德了,好歹留一个啊……”
薛京会心,殷稷这是和他想到了一处,也感觉萧敕会挑选明天早晨脱手,他的人想要进宫走玄武门是最稳妥的,可现在那边有老安王在肇事,这般景象,是人就会躲开,如果有人非要走那边通行,就必然有鬼。
他不自发加快了脚步,一翻开内殿的门,公然瞧见谢蕴正和玉春在说话,只是说话的内容让人有些心虚。
多奇怪啊,他又不是不会带谢蕴去?就显摆你晓得她喜好谢家的梅花是吗?
“派人盯着玄武门。”
玉春非常茫然,这如何了?
玉春应了一声,内心有些可惜,这梅枝刚才瞧着长得是真好,方才谢蕴姑姑一听有梅花也非常欢畅,要他拿到跟前去赏一赏,哪想到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薛京晓得这话扎心,可他不能不说:“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摆布校尉里提一小我上来暂代也好。”
殷稷生了会闷气,苦大仇深地盯着那瓶梅花,咬了好半天的牙才忍住了没一把将花瓶摔了,只是扭过甚去哼了一声。
他这花插得不可?
“罢了,”殷稷摆了摆手,并不想多谈这些,“仓猝进宫是有事?”
谢蕴好气又好笑,肯定玉春出了门才开口:“花苞不是都让你薅秃了吗?还不如送去御膳房当柴火烧。”
看着那支梅花,殷稷气不打一处来,谢家的梅林?
殷稷心气顺了些,屈膝坐在榻边持续考虑人选。
“是有一件事,”薛京面露忧愁,“皇上此举虽说是掐住了萧敕的命门,可万一他狗急跳墙,想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谢蕴俄然开口,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舍,听得殷稷的脸立即拉了下去。
殷稷懒得理睬,干脆提早出了乾元宫,半路上却遇见了薛京,腐败司已经将明日中午斩首灾黎的布告贴了出去,被混乱折磨了一天一夜的百姓们顿时一片喝采声,薛京提起来时却满脸讽刺。
但他也没开口辩驳,只黑着脸在软榻上坐了下来,但内心越想越气,便又从软榻中间挪到了床尾,极力拉开了和谢蕴的间隔。
莫非这梅花……
薛京见他不允很有些无法,踌躇半晌才再次开口:“如果皇上不筹算留下臣,那……御前禁军是不是该选小我出来了?”
殷稷沉默好久还是摇了下头:“再议吧。”
“玉春,拿出去吧。”
话音落下他还不忘将谢蕴往床榻内里推了推,而后逃也似的分开了内殿。
谁不晓得啊,我呸!
只是本来这恶果,是该落在殷稷身上的。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等明天萧敕一抓到,我就带你去谢家,给你折一支比这更好的,有甚么猎奇怪的……”
谢蕴听着那有些慌乱的脚步声,靠在窗台上笑得弯下了腰,不晓得殷稷刚才被拆穿的时候脸是不是红了,好可惜啊,看不见……
谢蕴等了等,没见他来牵本身的手略有些不测,睁着无神的眸子四周转动:“殷稷?”